脾气暴躁那位忍不了了,“放屁!我们教主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还待说什么,却被人拦下,有人道,“我们也不勉强,毕竟这是林家的事,而林家只剩下林公子一人,报仇还是不,都赖于你一人的抉择。我们也只是奉教主之命给林公子行个方便,如果不,也没什么。”
“至少我们个人觉得,比起我们一而再再而三来找林公子的诚意,怕是比不上岳不群全心全意‘相信’林公子来得重要。”一番话温声细语,说得林平之握紧了拳头,眼里的复杂将要流出眼眶去。
前头说完话的教众脚点了点地,瞧着林平之的神情,补充一句道,“只不过这怕是最后一次来了,华山派的地牢不比神教好走,就算是我们也有些吃力的。”睁着眼睛说着瞎话,他伸手再敲敲牢房的栏杆,两声清脆的响声后,告辞道,“那么祝林公子心想事成,失礼之处请见谅,我们这就告辞了。”说罢,对身前几个教众挤挤眼睛,其他人神色不变,立刻转身就走。
一,二,三。
教众心里头竖着,在走出第三步时后面传来一声——
“……等等!”
教众嘴角一勾,转过身去压平了笑意,“林公子改变主意了吗?”
隔天,华山上又一次震动,不过这是真的震动了。
牢房狱卒们全都在睡梦中死去,而罪人林平之则不知所踪。
让岳不群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茶具,让任我行恨得牙痒痒,加快了去华山的速度,让江湖人议论纷纷,都在想到底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还是被人救出去了,如果是被救,那么是谁救出去的,怎么救的,华山派的人怎么都不知道???
乱七八糟的猜想又一次席卷这个江湖,就连隐居的李寻欢都听到了消息,带着跟他寸步不离的阿飞前往华山派。
不是他非要凑这个热闹,实在是得到了苏灼言的飞鸽传书,作为朋友,怎么也该去凑个人头。
“这次又是苏大夫干出来的?”阿飞扶着李寻欢上了马车,一边跟着坐上去,一边问车里的人。
懒得吐槽那个“又”,李寻欢抱着暖炉,懒洋洋地道,“苏灼言那个人,实在是,想必是华山的人招惹了他吧,不然也不会搞这么大。”
阿飞点了点头,手下的鞭子一抽,马嘶鸣一声,加快了前往华山的速度。
紧接着,移花宫,恶人谷,重阳宫,襄阳城,白驼山庄,丐帮,飞散在这个江湖各地的飞鸽立刻把这个消息传递各处,有些和东方不败有关系的,有些和苏灼言有关系的,有些单纯觊觎《辟邪剑谱》的,有些想要看热闹的,不管有没有事情做,能赶来的都赶来了。
毕竟上一次江湖这么热闹,还是日月神教搞出来的(不是),这次一看又是大事,能参与就都参与了。
于是在岳不群不知道的时候,华山脚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等他惊觉的时候,林平之走失的消息已经被传的面目全非了,而他刚知道和他对着干的人就是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秉着不管前不前的都不是好东西,也跟着掺了一脚。
一时间“东方不败是个魔头”,“岳不群是个伪君子”,“日月神教妄图称霸武林”,“不华山才想要操控武林”的话哪哪都是,随处可见的骂街吵架,简直热闹的不行。
而远在天寒地冻北方的金,很显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江湖上吵得沸沸扬扬,朝堂上一样吵得沸沸扬扬,只不过他们吵得是什么时候出兵,把那些成天搞事的江湖人全都问斩,被皇帝事不关己的态度刺激,大臣们也就是说说,没有胆子去触那些江湖人的霉头。
朝事又一次无疾而终,不等讨论出什么子丑寅卯,皇帝就高兴地散了朝,然后就往后宫走去,大臣们面面相觑,叹息一声相伴着往外走。
金看着朝廷没什么反应,也就不管了,继续闷头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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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沸扬扬了几近一周,该到华山的都到了,就在就差江湖人自己编造林平之的下落的时候,日月神教突然发布声明,大意就是:林平之是我神教的人,而林平之本人也在神教,请各位侠士管好自己的嘴,如果让神教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就不怪神教为维护神教中人而不留情了。
此言一出,江湖一静。
又一次让岳不群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茶具,让任我行恨得牙痒痒,让江湖人安静如鸡。
日月神教的威势如日中天,让江湖人半点不敢再编排些什么,往日的威势加上之前神教教主做的二三事,竟让他们忌惮如此,再加上虽然东方不败亦正亦邪,但他的确没有做什么危害江湖之事,相信他的人也积攒了那么一些。
虽说可能立刻反水,但至少是有了。= =
往日别说这样面对全江湖说明了,那些个门派光是想要规避这样处在风口浪尖的人都来不及,哪里会揽在自己身上,于是此次日月神教的人出其不意地宣布了林平之的下落,更是声明他是魔教的人,让江湖人惊讶的同时,却莫名地不敢说些什么。
大概是前车之鉴太多,而魔教对于自己的教众确实很好,让人忍不住避其锋芒吧。
只不过这样的局面,却不是岳不群想要的,也不是任我行想要的。
这二人现在已经恨死日月神教了,也恨死东方不败这个妖人了。
他们的目的是《辟邪剑谱》,而《辟邪剑谱》还没来得及让林平之说出口,却被人截胡,撸到了日月神教去,这怎能不让人恨?
现在,恐怕东方不败已经手拿《辟邪剑谱》在钻研了,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恨不得食其肉,因此,岳不群和任我行很快组成了一国,两人联手,就想要先干掉东方不败,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半点看不出来他们之前还你坑我我坑你。
握手言和的速度堪称一流。
而他们想象中的东方不败,却没有想象中的手拿《辟邪剑谱》,林平之知道,他现在只有手中的《辟邪剑谱》才能保证他活着,而《辟邪剑谱》也是他唯一的筹码,为了在神教更好的活着,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挣扎了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辟邪剑谱》默写出来,在一次同东方不败见面时,交了出来。
东方不败挑眉看着这份手抄的《辟邪剑谱》,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就那么看着林平之,在对方额头开始冒汗时,才似笑非笑地移开了视线,开口道,“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本座对它还没兴趣。”
林平之一愣,紧了紧手指,手中的剑谱一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的面色变了变,开口道,“教主,这剑谱传承百年,岂不是唯一。”
东方不败抱胸,“你莫不是以为谁都想要这个破烂?”
林平之眉头动了动,想要反驳“破烂”这个词,但到底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却写满了“难道不是吗”几个字。
东方不败看得分明,嗤笑出声,然后在林平之愤愤然的视线中施施然开口道,“本座已经有了最好的,为何还要个残次品?”
林平之没说话,但到底不服。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只不过话语还是传到了他的耳边,“不要以为谁都想害你,谁都想要这剑谱。这么激愤的你还不如多练剑来得有用。”
林平之久久地站在原地,紧紧攥着的手指仿佛一瞬间卸了力道,洋洋洒洒的纸一瞬间飘落在地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胸口的疼痛还没散去,却又有了种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的茫然。那让全江湖疯抢的剑谱,就那么无人问津地摊在地上,却分不来半点视线。
他的一生,前半生天真烂漫,在最开心的时候遭到灭门的重大打击,他以为是地狱的到来,却转眼遇到了华山上的各位,让他有了些安慰,这会儿又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人,而引起一切悲剧的源头,就在他的手上,今天,甘愿要把它送出去,那个本该接收的人,却没有分给他半点注意。
林平之沉默了。
周围的教众下人们来去匆匆的走,谁也没有注意他,谁也不会为了他停留。
就这么呆站着,直到一个教众朝他温声道,“林公子这是怎么了?”口中问着,一边弯腰捡起了四处散落的纸张。
被碰了一下,林平之才堪堪回过神来,抬眼一看,认出了这人是那天出现在华山牢房的人,也是他,刺激他最惨。这会儿看见了那人手中的纸,无力勾起嘴角,面无表情地问,“可是看到了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