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燕晗的皇帝是个有名无实的废物,燕晗真正的主人不姓楚,姓裴。普天之下都知道裴毓要是想要登基,只需要一句话,甚至只需要一个动作,在他高兴的时候走上议事殿上的皇座,满朝文武就会有半数直接下跪三叩行帝王之礼!
他不该这样死的。他不可能这样死。他不会……就这样死。
“陛下……”裴王府的丫鬟小心地端上一壶茶来。
楚凤宸茫然地看着她斟茶,本能接过了,往喉咙底倾倒。滚烫的茶水入了喉,她惊得松了手捂住喉咙:“咳咳……”
茶杯落地,清响一片。
丫鬟快要哭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直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下去。”
丫鬟连滚带爬离开了客厅,楚凤宸才捂着喉咙缩起了身体,张口的时候才发现声音已经沙哑。
裴毓。
“陛下!”终于,御医冲进了裴王府的客厅。
“怎么样?”楚凤宸急促道。
御医手脚颤抖,抱拳跪伏道:“陛下,摄政王后背上的箭已拔出,而且箭上有毒,老臣粗略知晓解毒之法,已经替摄政王解了毒。这一箭虽未伤及脏器,可摄政王的身体虚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还要看余毒是否能清,以及来日康复……”
是啊,身体虚弱。
楚凤宸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安抚下狂躁的心。
他的确身体虚弱。可她实在是不懂,明明弱不禁风随时会翘辫子却一手把持朝政杀伐果决;明明长得一副斯文败类模样却行事乖张让人无从琢磨;明明……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异端存在?而她为什么要被这样的异端钳制所有的行动,甚至他受了重伤,她还得在这里手足无措忧心重重?!
楚凤宸挥了挥手示意御医下去。可御医却迟迟没有动作。少顷,他下定了决心似的又行了个礼,道:“陛下,还有一事,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御医迟疑道:“往日宫中御医也会替摄政王问诊,臣从未参与故而不知……臣不知陛下是否知晓,摄政王身上有陈年旧毒?”
“陈年旧……毒?”
“是。”御医道,“老臣只能诊出那并不是烈性之毒,可能已经缠绵许多年而没有霸道夺命。至于是什么毒,臣今日之诊并不能清晰辨别。”
楚凤宸愣愣听着,仿佛置身于们梦境之中。良久,她迟迟问:“这毒,严重了会怎样?”
“老臣暂不知晓,也许只是会让人减寿几年也不一定,毕竟摄政王对此事似乎并不在意,也从未听说摄政王有过寻医问药的举动。”
……减……寿?
“只是这箭上之毒的余毒始终是个未知数。”
“下去吧。”楚凤宸淡道,“明日朕会带给你毒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