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容颜,那是生来皇血的威仪,天家之姿。
更何况她根本就与宸皇殿下长得一模一样。
“叩、叩见公主安康——”也不知是哪个先反应了过来,慌乱地跪伏下了身子。
“叩见公主安康——”“叩见公主安康——”“叩见公主安康——”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了一粒石子,所有人都狼狈地跪在了地上,口中礼仪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到最后整个福德殿都跪成了一片,又是寂静无声。
楚凤宸悄悄喘了一口气,强装出冷静模样环视跪伏的臣子们,却忽然看见一个人静静站在遥远的另一端没有行跪礼,不由一愣。
裴毓。
他安静站在那儿注视着她,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神情很是奇异,无法用震惊或者淡定来囊括。忽然,他又低头咳嗽了几声,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更加奇异的光。
对于这种随时会炸开来的不安定因素,和宁公主殿下选择了无视。
她缓步穿过跪成一片的群臣到了通往皇座的阶梯下,目光落在沈卿之的身上,淡道:“这位想必是沈相吧?”
“是。”沈卿之抬头。
“平身。”
沈卿之站起了身。
楚凤宸道:“听闻沈相对本宫安慰甚是忧虑,本宫还未好好‘谢过’沈相。”
沈卿之面色一滞,良久,终于道了一句:“臣之本分。”
楚凤宸低笑:“你的本分倒来得巧,听说有刺客时你没有出声,刺客的刀抵上本宫的替身时你没有出声,摄政王与刺客周旋时你没有出声,倒是本宫的替身伤重时,你在乱局中忽然质疑她的身份,想要给司律府查办,沈相治国辅政,莫非靠的就是这些权衡?”
沈卿之脸色变了一变,又跪倒在了殿上,温声道:“是臣考虑不周,还请公主降罪。”
如此一来,便是把一切都归为鲁莽了,把之前的一切和阴谋撇得干干净净。一个考虑不周,顶多罚他几月俸禄,那还显得她睚眦必报对忠臣毫不感恩。沈卿之此人,七弯八绕的肠子比裴毓少不了几根。
楚凤宸默默咬牙,逼自己降下火气。她今天这一个大局并不是为了和沈卿之过不去的……这样大费周章让和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来,是为了安抚百官这些年来偷偷质疑的东西,二来……她移动步伐,绕过几个挡路的朝臣到了最边缘的地方,眯眼笑了起来。
“你是顾璟吧?”
司律府执事没有抬头,低道:“臣在。”
“平身。”
顾璟终于徐徐站起了身,头却依旧低着。
这根木头!楚凤宸默默翻了个白眼,抬起头来笑眯眯道:“你再不抬头,我叫皇兄会直接逼你把司律府搬到公主府隔壁去。”
顾璟:“……”
他总算抬了头,神情分明是一副被□的模样。
她笑出声来,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轻声开口:“本宫的身体也渐渐康健,并且,本宫对皇兄的安排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