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一张嘴却比什么都锋利,他狠狠要她,问她还敢不敢咬人?她哀哀道不敢了,谁知待他一靠近,又故技重施,发疯似的咬住他胳膊,水光四溢的眼睛那么大,一瞬不瞬望着他,恨意滔天。
她瘦的肋骨有几根都数的清,根本就不够他一巴掌,又疼又气,韩敬已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这张小嘴这么喜欢咬东西,就给你咬个更有趣的。”他捏着她后脖颈,逼她看清他的身体,又按了她下颌的穴道,令她无法咬紧牙关。“咬吧。”他挑着一边嘴角笑。
这显然极大的羞辱了她。
事后,她伏在地上呕吐,但咬人的毛病总算治好。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她的饭量越来越小,几乎是死气沉沉的望着他。小狐狸临死前也是这样的目光,这目光给他以极大的挫败感,也极大的羞辱了他。
她永不臣服。
“阿玉,”此时此刻,韩敬已语无伦次,“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那样欺负你。我是混蛋,你又不是不知……”悔不当初,唯有死死抱住她,却浑身一麻,耳垂被一只温暖湿润的小口衔住!“算我怕了你还不行,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嗯?”恐惧令他泄露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
推开韩敬已,刘玉洁起身整理发鬓,转而掏出靶镜和胭脂小盒,一面仔细补妆,一面道,“殿下,可否为我倒杯水?”
你中邪了吧?韩敬已睁大眼,但还是倒了杯水递来。
又涂了一嘴厚厚的红嘴唇!韩敬已悚然而惊。
“好多汗……”她扬眉一笑,柔软的小手捏着帕子擦他额角,又酥又麻,是个男人都要缴械投降。
“我自己擦。”
“敬已哥哥,你要喝一口么?”她将喝过的杯盏递去,杯口留下红色的痕迹,是她的口脂,说实话,韩敬已不喜欢这东西,但因为是她的……他只好接受,喝进口中果然又苦又涩,女人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于是她喝一口便任性的要他也喝一口,期间还不时的补妆。
“其实你是故意要我吃你的口脂吧?”
“对啊。”
“你这个小坏蛋。”明知她是故意,但只要她开心,他不妨被她欺负一下。
刘玉洁忽然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
她止笑,幽幽抬眸,狠狠抽了他一嘴巴。
韩敬已愣住。
“畜生!鬼才要跟你重新开始!”
她哭着站起来,踉踉跄跄,“你口口声声说不伤害我,可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伤害我?”
如果重活一世还得嫁给你,岂不是比前世更惨!
“你为什么不去死?”她抓住他衣襟疯狂摇晃,尽管也晃动不了什么,“韩敬已,你为什么不去死?”
晃着晃着,她浑身无力,瘫坐地上。
其实他也早就浑身无力,神情却冷静的可怕。
“阿玉,你对我下药。”肯定而非疑问。
对啊,就是下了药。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刘玉洁费力的退下金镯。
大剂量的迷/药与新鲜的口脂搅拌均匀,再通过水喂给韩敬已,哈哈……成功了!但她或多或少也中了点。
“把嘴张开!”她凶神恶煞,捏住他下颌,但男人下颌的硬度超过她的预估,而且她手的尺寸也做不到韩敬已对她那样的霸气。
韩敬已推开她,自榻上站起。
刘玉洁还以为撞见鬼!
啊……唔……她的惨叫被堵在喉咙。
“别叫。”韩敬已有气无力抹了把汗,总算给鹰啄了眼,“你这样叫唯恐别人不知你行刺郡王?”
刘玉洁瞪大眼睛。
“这迷药我吃过太多次,多少有点抵抗,快把解药给我。”
刘玉洁这才发现他面色苍白。
想要解药,去死吧!她挣扎,抢过案几一只天青色冰裂纹花觚砸他脑袋。
韩敬已险险避开,怒不可遏,“刘玉洁,你发什么疯!”
花觚应声碎成无数瓣。
韩敬已怕她踩到碎片,将她扯到榻上。
刘玉洁尖叫一声,用力厮打,眼睛却越来越模糊,幸而脑子还算清醒。
这样的厮打并未持续太久,韩敬已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竭力去捉住她的胳膊,这在平时再容易不过的动作,此时做起来着实艰难。
随着她又一声短促的惊呼,总算平静下来,他听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以及骤跳如雷的心跳。
阿玉?
阿玉呢?
所有的景象仿佛都被蒙了一层雾,韩敬已艰难的爬起来,他的阿玉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眼睛很大,平静的望着他。
“过来。”他朝她伸手。
她没有动。
“好了,别闹。”他有气无力挪过去拽了拽她,她依然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