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不离十,就是尉迟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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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金素棉去漪澜殿吃了闭门羹,整个东宫都暗暗窃窃私语,耻笑的、不忿的,流言蜚语总是不少。
金素棉憋气,呆在椒泰殿,病倒了。金家颇为关切,告到弘凌跟前,锦月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只听说仿佛弘凌只说了个知道了,便没理会。
如此,东宫里的良媛良娣更加忌惮不敢前来漪澜殿滋扰,只是暗暗拍些眼线在漪澜殿外转悠,探听情况。
小黎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地位尊贵,和丰斗那样的义子意义完全不同!谁不好奇呢?
此外,众人也是好奇当年名动长安的第一贵女“萧锦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漪澜殿里这几日倒是安宁。虽然和弘凌摊开了讲明白之后,金素棉就没再来了,但锦月可不会愚蠢地认为她会那么容易放弃,金家的人也不会放弃抢走小黎。
只怕现在的平静,是在酝酿争夺孩子的大招数!
作者有话要说: 箜篌形状像弓,两端拉着琴弦,就是这种乐器。盛行唐代宫廷,声音空灵,皇族非常喜欢,以至于让民间都不许弹唱制作,后来渐渐绝迹了。 到了现代才按着古书渐渐研制出了箜篌,当然不知和古代的是不是一样咯。
☆、第42章 1.0.5
漪澜殿又来了些动作利索的宫人伺候,不是因锦月需要,而是小黎身份的改变,这些宫人算是皇孙的标配。
东宫的春坊里有弘凌养的门客、文人,昨日来了几个供锦月挑选,来给小黎当老师。弘凌果然很有眼光,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各有所长,虽然个个都是饱读诗书,可锦月看了看却还是不太满意。
教孩子和教大人不一样,得要耐心和细心。
春坊里的人都满怀抱负,想跟着弘凌打天下的,若让他们坐下来教个五岁娃娃读书,难免觉得怀才不遇。
所以,锦月亲自去了趟宫外的尚冠里,挑选了位姓澹台的大儒,满头鹤发,满面慈祥,一看便是宽严并济的良师。
澹台老爷爷本不愿入宫为皇孙老师,但听锦月说了萧家身份,立刻答应了。这位澹台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锦月少时的老师。
“娘亲,以后我叫秦小黎,不叫徐小黎了吗?”
清晨,锦月正给小团子穿衣裳,小团子仰头认真问。小家伙显然也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了。
锦月给小黎系好蓝缎子绣苍松的锦缎小腰带:“是啊,因为爹爹姓秦,所以小黎也要改姓了。”
光是早膳就又多出十道菜来,一旁侍立的奴才除了阿竹和彩香,还有两个侍女和两个太监。
孩子吃了早膳,和澹台大儒在偏殿学了两个时辰的《诗经》,才自由了。似脱笼的麻雀飞腾出来,拉香璇在殿外的广场上玩投壶。
把壶颈长七寸、高一尺二寸的陶壶摆在一丈远的地方,把箭投入壶中就算赢。
阳光洒在广场地上,一片浓白,小黎和香璇在那儿嬉闹,很是开心。
锦月在一旁看着,眉间微微有隐忧。孩子是安定在此走不了了,可自己,又将何去何从。东宫所有人都看着她,这样无名无分地住在这里,她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
正思量着,阿竹从殿外疾走来禀告,说太子让太监送信儿来,她等的人进宫了,片刻就过来。
锦月一怔,风吹来,她脑子从方才的沉思中一惊醒,立刻站起来,心中忍不住狂喜。
是青枫,一定是青枫入宫了!
这时殿外忽然快步来了道淡蓝的人影,眨眼就到眼前,他瘦高、白皙,长发如墨,用蓝玉带高高束着,发尾像马尾一样蓬松垂直随风而荡。
容貌和映玉又六七分相似,清秀得很,些许女气。此时正俯视锦月满眼红丝。
锦月有些不确定了,眼前这个高挑秀气的少年郎,就是记忆里的小弟弟。“青……枫?”
萧青枫低声一答,紧紧抱住锦月。“阿姐,青枫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这一抱,可把一旁阿竹、彩香、香璇都吓坏了。
“放开我娘亲!”
萧青枫置若罔闻。锦月擦了眼泪,见小团子一撸袖管儿,白白的婴儿肥小短胳膊举着白羽箭,对着青枫凶神恶煞,“再不放开我娘亲,我扎你哦!”
萧青枫一听“娘亲”二字,不由惊诧,而后见锦月慈爱地神色立刻明白过来,秀气的脸对小黎微微一笑。
小黎凶神恶煞的小团脸立刻一愣,锦月收缴了小家伙的“武器”:“不许胡闹,乖。”
然后小家伙就真的乖了,不过他当然不是因为锦月让他乖,才乖,而是……
小黎缩在锦月退后,打量青枫,看眉毛看鼻子看下巴,然后拉拉拉拉锦月的袖子,小声问:“娘亲,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
锦月:“……”
萧青枫闻言不由笑露一排皓齿:“是叔叔,不是姐姐。”
小黎失望地“啊”了一声,诺诺藏到锦月双腿后,不理会了。
映玉比锦月小半岁,所以青枫比锦月和映玉都小四岁,而今才十六七。正是芳华年少的时候。
锦月笑着咬牙拍拍团子的小脑袋,可恶的小子。然后吩咐阿竹:“去灵犀殿通知江昭训,说青枫来了。”
“诺。”
阿竹办事利落,很快映玉就来了,姐弟相见也是抽噎得几乎不能自已。
青枫:“当年阿姐带着我和二姐北上,刚出了长安不久便遇到追捕,我失足坠入渭河,幸好我会凫水,不知被冲到了哪儿,最后被户农家救了。三年前,太子殿下让人来寻,一直将我照顾着。”
锦月倒是很意外,弘凌竟然早已找到了青枫,并照顾着,可是他却从来没告诉她过。转念一想也是,若是彼时她知道青枫还活着,断然是要去找他的,难免被人查到身份。
而下萧家满门,也就剩下他们姐弟三人。
劫后余生、沉冤昭雪,其中的生离死别、辛酸怨恨,只有姐弟三人能体会。当年的贵女、贵公子,而下却九族具无、无亲无故,天差地别得仿佛两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