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珑每次见他沮丧地望着唐修衡离开的眼神,都觉得可怜兮兮的,想笑,又有些为他失落——他那个大哥,整日里都在走神,怕是都顾不上去照顾手足的情绪。
坐了一阵子,太夫人便催促薇珑回房准备,“我已吩咐外院准备了几色礼品,出门时记得带上。修衡要是耽搁着不走,你便唤人去催催他。”
薇珑笑着称是,顺势道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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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
徐蕴奇和徐步云坐在厅堂里,默默地喝茶。
徐夫人则是欢天喜地的,一会儿吩咐丫鬟准备好大红袍、六安瓜片两种茶,一会儿亲自去小厨房查看糕点,回来坐下没片刻,又急匆匆站起身来,去查看给薇珑和唐修衡的祖母绿宝石头面和一幅前朝名家的字画。
徐蕴奇蹙眉,“你就不能安生会儿?瞧瞧这架势,王爷怕是都比不了。”
徐步云无奈地笑,“可不就是。”
徐夫人挑一挑眉,笑容愉悦,“我的外甥女、外甥女婿刚成亲就专程来看我,我高兴。”
“这话没错,真就是专程来看你的。”徐蕴奇微微撇嘴,“当初要是没你,这亲事就成不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徐夫人冷了脸,“薇珑刚出嫁,你这是说什么混账话呢!”
徐蕴奇见妻子随时要跟自己翻脸的样子,抿了抿唇,把别的话咽了回去。
徐步云想打圆场:“爹也没别的……”
“你给我闭嘴!”徐夫人冷着脸落座,“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爷儿俩的心思么?你们对侯爷啊,就是嫉妒。”说到这儿,神色一缓,唇畔徐徐绽放出喜悦的笑,凝视着徐步云,“这说起来,侯爷扬名天下的时候,跟你年岁差不多吧?”
“……”徐步云无语望天。
徐夫人又看向徐蕴奇,“说起来,您老人家做了半辈子的官儿,到辞官前也没爬到侯爷的品级,我没记错吧?”
徐蕴奇横了她一眼,“我一个文官,上头又有程阁老那样的怪物压着,没把乌纱帽混丢你就烧高香吧!”
“是啊。”徐夫人笑眯眯地啜了一口茶,“程阁老才高八斗,在你眼里是怪物,侯爷那般百年不遇的奇才,在你眼里可不就配不上薇珑么?”
“我说的是他们的才能么?”徐蕴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他们为人处世的路数就不对!”
“幸亏不对,这要是对了,我有生之年可就看不到这两位奇才了。”徐夫人笑着抚了抚鬓角,“告诉你们,等会儿人来了,都给我客客气气的,咱们不能给薇珑脸上抹黑。说到底,侯爷要是敢欺负我的外甥女,我第一个去跟他拼命,但他不是那种人,而且现在刚成亲,我们可不能无事生非。”
后面几句,徐家父子两个都认同,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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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徐府之前,薇珑与唐修衡说起德妃的事:“梁湛下手慢不了,估计也就是三五日的事儿。到时候,怎么处置德妃?”
让人毙命容易,不露端倪地杀掉一个人却不易。
唐修衡轻描淡写地道:“一根银针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