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周通叫了一声,凌渊看他,问道:“怎么?”
周通:“去吃饭。”
凌渊:“哦。”
周通说完,转过头继续专注地观察着凤园的风水。
端正急得抓耳挠腮,我是让你去吃啊,不是让你喊凌渊去吃啊!这是在花式虐狗吗?!
此路不通,端正换了一条路。
“小渊啊……”端正苦口婆心地对凌渊说,“你既然跟小通在一起了,就得劝着他点,不能总由着他这个脾气来,老这样,饿坏肚子怎么办?”
凌渊“哦”了一声,忽然走到周通身边,一把将周通打横抱起,周通一愣,身子一轻就被凌渊稳稳地抱在怀里,他还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凌渊的脖子。
周通:“……”我是让你去吃饭,不是让你带我去吃饭啊……
“哎呀!”端正怪叫一声,扭捏着将眼睛捂住,从指缝里偷偷打量他俩。
周通无语地说:“我去吃饭还不成,放我下来。”
凌渊没理会周通,一路把周通抱下了灵犀台,到了平地上才把周通放了下来,周通脸有点红,他咳了咳,说道:“太浮夸了你这也。”
凌渊挑了眉看他:“你教的我。”
周通委屈,他什么时候也没这么教过凌渊啊?!
两人正说着话,邓幼薇从长廊那一头走过来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裙摆拖曳着,像是只漂亮的白孔雀,脸上的气色也因为妆容的修饰而好了一点。
周通看着邓幼薇的打扮,忽然有丝灵感浮现于脑海,然而却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没抓着,难受得浑身都不舒服。
邓幼薇见到凌渊他们,过来打了招呼,说道:“爸爸叫我请你们去吃饭。”
凌渊没理会,看向周通,见周通站在那儿不动了,问道:“被我抱上瘾了?”
周通:“……”
邓幼薇完全被晾在一边,端正看不过去了,就一路小跑着过去,说道:“今天邓小姐的打扮真是亮眼,这身白孔雀素雅而又高贵……”
“孔雀!”周通忽然欢喜地打断了端正的话,他笑得眉眼绽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邓幼薇,说:“邓小姐,孔雀,你的孔雀真好看。”
周通一路跟他们去到饭桌上,吃完了饭后,对邓古今说:“邓先生,我找到解决办法了。”
“哦?!”邓古今意外地看着周通,“请问周先生是什么办法?”
“改凤凰为孔雀。”
“孔雀?”邓古今怔忡不解,随即明白过来周通此举中的深意,喜上眉梢,欢喜地说,“妙啊,真是妙啊,真是神来之笔啊!”
端正不太明白其中寓意,问道:“小通,把凤凰变成孔雀就能解决风水问题?”
“是。”周通点了点头,解释道,“钟会有言:‘有炎方之伟鸟,感灵和而来仪。’指的就是孔雀,孔雀在百鸟的地位仅次于凤凰,却在神格上比凤凰低了很多,也更平易近人一点。古时皇后这等高阶位的后宫女眷才能穿凤,而妃子等皆可穿孔雀或者稚鸡类的图纹。邓幼薇的身体虚弱,承受不住集聚在凤凰身上的灵气,那么就降而次之,选择孔雀。”有一点,周通当着邓古今的面隐而不说,邓幼薇没那么福分让凤凰折服,愿意将整个园子的风水宝气全都转移给她。承受不住是一回事,风水不愿意臣服又是另一回事。
邓古今得了方子之后恨不得立马对症下药,但是想一想,只这么一说具体怎么说还是个麻烦事,他又放下老一辈的架势,问道:“周先生,那如何将凤凰化为孔雀呢?”
“就从图案入手。”周通说,“将那房顶之上的格局构造改变成孔雀,不过这点比较麻烦,需要大师来改画,更需要细心的工匠去布局。邓先生见多识广,应该认识这些人,到时候叫过来,我再跟他们沟通一下就能成事。”
邓古今忙点头,连连道谢,遣了人去找设计师跟工匠去修改阁楼瓦片上的图案。
周通想起一事,问道:“邓先生,先前一位吸收此楼风水格局的人怎么样了?”
“她……”邓古今眉头一皱,似是在回忆前一位,最后说道,“正是亡妻,已经故去了。”
“抱歉。”周通歉意地垂了垂眸子,最后又提点了一句,“风水局变化莫测,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风水也自然是希望越变越好,我这一变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些细节方面,还希望邓先生能够多多注意。”
邓古今点头应是。
邓古今要把周通留在这儿,风水局布置一事要风水师盯着才行,这次又是这么大的改动,牵扯了邓幼薇的福泽,邓古今不得不小心,出了高价把周通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全都给包下了。
周通也有此意,不过他跟邓古今提议要邓古今先将设计师跟工匠找好,到时候他再回来凤园观看风水情况,一来二去两不误,邓古今一口答应了,当天下午就把周通他们送回了A市。
端正逛得还有些意犹未尽,回来后一直惦记着凤园的景观,对周通说:“以后我也要买个这么大的园子,到时候分一半给你住!你跟小渊俩一起住进来!”
凌渊冷漠地看着端正,觉着端正这个主意实在是馊的不行了,可笑,谁以后要跟他住在一起?肯定是他跟周通两个住在一起。
送走端正之后,周通坐在店里有些心神不宁,凌渊把冲好了的茶推到周通面前,问道:“你怎么了?”
周通说:“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凌渊问道:“怎么?”
周通说:“邓幼薇如果不作恶的话,凤凰也不会这么排斥他。”他摸索着茶杯的边缘,说道,“可是我又看不到邓幼薇身上有邪气,人一旦有邪念,难免的就会引来邪气。一开始邪念不多,邪气不盛,到后来,作恶的心思越来越重,邪气也会变得浓郁,甚至会反客为主,引导着人不断滋生新的邪念。所以,邓幼薇如果心术不正的话,我应该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周通颇为头疼地说,“可是她没有,风水局还会这么排斥她,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我猜……”他顿了顿,询问地看向凌渊,“会不会是因为这间宅子的原主人,也就是说原本住在那间阁楼里的人。她与百鸟朝凤局还有所牵连,百鸟朝凤局才会排斥邓幼薇。但是……”周通陷入思维困局了,“前一位已死,又不好追究。”
凌渊问道:“他可能在撒谎。”
周通说:“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对我撒谎,看邓古今的表现,十分在意他女儿的生死,而且他虽不是内门中人,但是其中奥妙他也应该明白。风水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细枝末节可能都会带来不一样甚至颠覆性的变化,他不该对我撒谎。”
凌渊说:“也许让他撒谎的原因是比他女儿更重要的呢?”
周通一怔,顿时觉着凌渊说得可能在理。
半个月后,周通接到了邓古今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好了设计师跟工匠,请周通上山看过之后确定没问题就可以改风水了。
周通跟凌渊坐着车又回到了凤园。
还没进门,就见门口趾高气昂地站着个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一身灰色短褂,长筒布裤,留着短发,站在门口,远远地睨着周通,见到他们之后,大着嗓门问道:“你们哪个是周通啊?”
周通:“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