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现在为怕皇上忌惮,自动散了手中的实权,但也没沦落到自家女儿要上赶着的境地。便将成福郡主训了一顿。
成福郡主哪里肯罢休,天天去磨着睿亲王,还指天指地的立誓,说她要嫁的夫君必得是她自己喜欢也要他喜欢自己的才行,否则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睿亲王被她磨得无法,又因是自小将她惯大的,便答应她,若是那小校尉也喜欢她,主动来提亲,不管那小校尉是否家族显赫,便同意这门亲事。
成福郡主十分高兴,可是高兴过后便又忧虑起来,那个校尉连见都没见过她,若是再稍一打听就知道她的名声不太好听,又哪里会喜欢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竟破天荒的妄自菲薄起来。
在丫头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终于重整了旗鼓,想着丫头们说得也对,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张脸还是不错的。便想着怎么想办法让他见一见自己,再找人敲打他一番,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她再跋扈,也倒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若是自己私自去见了外男,只怕那个好面子的爹爹不气出个好歹才怪!
吃不好睡不着了好几天,才终于想出这么个法子。她将宗室贵胄的小姐奶奶们都请了来,安置在园子里。并且直白白的安置在了一进府门,只有一座假山做屏障的园子里。还找了个理由,说那里的梅树长得好看。连花都没有,树又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选的这园子也确实好,只要不聋不瞎,一准儿能看见园子里的姑娘们。
其实隔得远,并且只是一瞥,这些小姐奶奶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妨碍,就当为小郡主相看夫婿了呗。
只有钟夫人被气得倒仰。她自诩为睿亲王生了庶长子和庶长女,这王府里又没有主母,便就把自己当作这后院的主母一般了。儿子的婚事是睿亲王做的主,她说不上话,剩下这一个女儿,她还想着好好挑拣一番,这挑来挑去,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拖到了十七岁。眼下正是着急的时候,偏小郡主来了这么一出儿!
钟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骂,只不敢传出去罢了,“她自己不要脸,还未出阁便想着见外男,这糟污的名声传出去,岂不连累贤姐儿!人家那正经子矜持的小姐,一提到亲事谁不是羞红了脸但凭父母做主?偏她能没羞没臊的自己选姑爷!”说着又大哭,不停的骂成福郡主脏了心肠等,又哭自己的委屈,闹个没完。
却也没人管她,只让她自顾自闹去罢了。只是成福郡主这个唯一的庶出姐姐萧玉贤在一旁听着垂了泪,暗自咬了咬牙。
成福郡主哪里有空管她们,先让人调查了那个小校尉的家里,虽不是豪门大族,倒是个书香世家,十分清简,家里人口简单,难得的是家风好。
只是这一门子的读书人里,竟出了他这么个武将。
那校尉姓祁,名叫祁弘锦。
成福郡主甚是满意,觉得她选的这个夫婿连名字都这么合她心意!
谨兰院里,谢琳琅刚挑了一副嵌蓝宝石的耳坠子,让碧桃包起来给成福郡主带过去。
碧桃想了想道:“姑娘,不年不节的,咱们是去赴宴去的,用不着备礼吧?”
谢琳琅道:“她一早就瞧上了我这对儿耳坠子,因着是我娘曾戴过的,我便没舍得给她。今天要给她添麻烦了,便是当作赔礼吧。”
碧桃素来知道自家姑娘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就连自己打小就伺候她,竟也看不懂她心中是何想头儿。不过是寻常小姐姑娘们的聚会罢了,又怎么会添什么麻烦,竟还要赔礼呢?碧桃心中想不明白,却不敢多问,便将那副耳坠子拿过来包好,预备着一会儿带去睿亲王府。
这边绿蕉已经伺候谢琳琅穿了件绣对影莲花的短襦,一袭天水碧裙子,头上梳了个小堕马髻,斜插了支累丝莲花金簪,莲心里引出三颗珍珠垂至额角。她皮肤白皙,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是颜色殊人。
青杏对梳妆打扮这一块极为生疏,她只觉得好看,却又说不出什么,本来嘴角勤快的她倒是嚅嚅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绿蕉手真巧!”
绿蕉刚把梳子放下,听了她的话,噗嗤一声笑道:“我当你吭哧半天在想着如何夸姑娘呢!你放着正主儿不夸,倒夸起我来!”又打趣青杏道:“我这手艺好与不好也是分人的,给姑娘梳是一番光景,若是给你梳,就又是一番光景了!不过你若喜欢,就送些个好礼与我,我便劳动一回,等你嫁人时给你梳便是了!”
青杏一时反应过来,羞红着脸扑上来道:“你瞧着你平日似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一天也闷不出几个屁来,今天倒是出来显伶俐了!成日嘴里就是嫁人不嫁人的,我看是你这个小蹄子想嫁人了,倒不如求了姑娘将你配出去罢了!还来说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郑妈妈见状就道:“还姑娘姑娘的叫呢,如今该叫王妃娘娘了。在王妃面前也这么放肆,便是王妃不怪你们,让别人看了也笑话。”说了两回,两人才好了。
因着时辰尚早,一大早过去也是等着,要到中午才开席,就先传了热点心垫垫肚子。
谢琳琅喜欢吃红豆沙的春卷,炸得黄黄脆脆,因着油腻一回也就吃两三个罢了,又吃了两个虾仁水晶蒸饺,见还剩下一叠桂花糖蒸栗粉糕和一碗咸味嫩豆腐脑儿,便让碧桃用食盒装了,去给照水居送去。
碧桃心中诧异,嘴上却并不多话,将点心送去照水居后一会儿就回来了,传了周侧妃的话,“周侧妃说谢王妃娘娘赏,过会子来给王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