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好听,低缓中稍带沙哑,徐昭听着,竟不知道书中的故事讲了什么,只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吸引住了。
徐昭一动不动看着韩子煜,一脸被陶醉到的样子。
韩子煜见着她脸上的神色,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当然,心底里还有几分得意,只是未曾表露出来罢了。
不知不觉,徐昭就有些困了,眼皮也有些撑不住了,终于在他好听的念书声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有多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内室。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身来。
连翘一直在床边守着,听到动静,忙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
“主子可算是醒了,睡了有一个多时辰呢。”
听了连翘这话,徐昭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王爷呢。”徐昭随口问道。
“王爷见主子睡着了,就去了书房,还吩咐膳房的人做了王妃爱吃的瓦罐面,说是王妃这几日饿得快,醒来定是想吃的。”
连翘说着,脸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饰不住。
今个儿王妃从宫里平安回来,皇后娘娘又被皇上训斥,停了中宫笺表,收了凤印和宝册。她哪里能不知,王妃往后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
不说自家王爷往后有什么好前程,单就皇后娘娘如今的处境,往后是为难不了自家王妃了。
连翘想着,扶着自家王妃起身,又叫人端了热水进来,浸湿了帕子,伺候着自家王妃擦了脸和手。
这一日,竟是一点都没想起往日的姐妹半夏来。
只在王妃回府的时候,听说半夏被太后下令杖毙了。
这人啊就是这样,之前再多的情分,倘若不是同一路的,到最后也总是会分开的。
所以,对于半夏的死,连翘只觉着她是咎由自取,便是今日不死,依着她的性子,也迟早有一日会走到绝境,除了死路再无路可走的。
“王妃,王爷命人将穆氏禁足,惊鸿院一干人等,都不得随意进出。”连翘扶着徐昭坐在软榻上,将惊鸿院那边的动静说了出来。
其实,这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方才王爷在屋里,她也不好进来回禀。
也不知,王妃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见着自家王妃这样,连翘微愣,原来,王爷没将这事情告诉王妃。
也是,依着王爷的性子,这些个事情,是不会说给王妃听的。
在王爷看来,那穆氏和这王府里的一只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所以处置了也不必污了王妃的耳朵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爷和王妃从宫里刚回来一会儿,事情是沈侍卫吩咐的,多半是王爷一早就交代下了。惊鸿院门口守了四个带刀侍卫,奴婢听说,连饭菜都是从门口递进去呢。”
“这一回,穆氏可要吃些苦头了。”
膳房的柳嬷嬷,可还记着那三十板子打在身上有多疼呢。
到晚上的时候,徐昭和韩子煜说起穆芷徽的事情,某人嘴角只嘲讽地勾了勾:
“未知的恐惧和无止境的猜测才是最消磨人的,她敢动本王的人,本王岂会开恩给她个痛快。”
☆、第182章 相救
穆芷徽被禁足之后,惶惶不可终日,只几日的功夫,人就苍白消瘦下来,哪里还有原先的一丝好气色。
穆芷徽被禁足的消息没有传出王府去,所以此时镇国公府,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喜庆。
虽说这废后的旨意还没下来,可皇上即便不废后,安王也再与皇位无缘了。
听说,昨个儿安王又进宫求见皇上,这见是见着了,却被皇上厉声训斥了许久,并命其在安王府反省,无旨不得随意踏出一步。
皇上这般举动,这宫里上上下下都晓得皇后和安王这是失了圣心了。
“母亲,这是上好的血燕,拿冰糖枸杞炖了,最是养身子。”
贺氏从丫鬟手中接过燕窝,转身对着坐在软榻上的老太太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起来哪里还有平日里当家主母的威严。
老太太哪里不知是因着这几日宫里的事情,就着她的手吃完了燕窝,这才吩咐道:“你再写封信送去,叫芷丫头得空回府里一趟,我这里还有好些话要提点她。”
听着老太太这话,贺氏的面色微微一变,心中不是没有想法。平日里老太太是怎么也瞧不上她的芷儿,纵是不作践也是没什么好话的。如今眼见着朝堂上发生了这些事儿,若无意外,肃王殿下储君的地位是板上钉钉了,老太太就变了口风,这几日,一口一个芷丫头,全然忘了之前她是如何不待见这个孙女儿的。
“是,母亲说的对,她小小年纪是要有人提点的,还是母亲想着她。”贺氏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奉承道。
听着贺氏的话,老太太感慨的笑道:“这一转眼芷丫头就嫁到王府了,之前谁能料到,她竟有这样的造化。”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不嫌弃自己这个孙女儿为人妾室的身份了,只要日后肃王登基,凭着芷丫头如今的身份,再怎么也是个妃位,若能得宠,诞下子嗣,贵妃、皇贵妃也未必没有可能。
虽说同样都是妾室,可若真坐到那种位置,只有叫天下人羡慕奉承的份儿,哪里还会议论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看走眼,不曾想她这个孙女儿,倒是有这样的福分。
“芷丫头这样有造化,媳妇却是不免想起惜丫头来,这可怜的孩子......”
说话的是二房的太太姜氏,两房相争,素来有些面和心不合,如今这长房出了个肃王侧妃,这上上下下就乐的连北都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