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时候想,就让绚烂成为所有人的梦境,一直不醒。
年底前,醉雨倾城工作室就会正式启动,认真地做小说,用对待生命一样的状态去做。不是为了图字面好看或者说出来好听,是踏踏实实地,出自己喜欢的书,让它排到销售排行榜最顶上去。
绚烂也在其中,自己的书,更要好好对待。醉耐心地等它出版,就像当时耐心地敲出每一个字。
写故事很辛苦,看无数资料,随时随地惦记那个故事,不管有没有感觉,如果今天不写出规定的数量,明天拿什麽放给大家看。曾经写到痛苦,许多形形色色的稿子,这个要求正统,那个要求活泼,还有要翻译的和要捉刀的,看著键盘,真是一个键也敲不下去。想过回到影视业,想过出国读博,也几次收到各种工作邀请……
叹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说,无可奈何,就卖了吧。醉耿耿於怀很久,最终还是没签,专心致志地,准备醉雨倾城工作室。
走到现在,回头想想,如果当时签了也没什麽大不了,只是不够快乐。写绚烂的日子里,醉很高兴,看留言,看长评,看大家在群里玩,只是看就很高兴,更何况,醉真真切切地处在其中。
为了快乐,宁可放弃一些随时可得的东西。
本来一直没在意绚烂的生日。8月10号,大家的祝福让醉幸福了很久,第一读者说,你亲生的娃也要过生日了,这才发现,真的写了一年。
感谢的话说得太多的话,是不是会显得有点太客气?
但是还是要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分数、鲜花、长评短评、投票、帖子、留言,谢谢你们在有人踢馆的时候站在醉的身後,谢谢你们一直爱绚烂,谢谢你们向别人推荐的时候说,这个故事很好看。
作为一个写故事的人,有人说,好看,你的故事吸引了我,我哭了笑了感动了,这是最高的褒奖。诺贝尔奖给多罗丝?莱辛的评价是,感谢她带来思考的新空间,感谢她为女性内心向外界坦诚地表露而作出的贡献。醉喜欢这样的评价,平实可靠,就像你们写给绚烂的那样,好看的故事,很好看。
这就足够让醉收获一钵满而沈的幸福。
绚烂还会写下去,可能会花去另一个一年,也可能还有第三个一年。时间不会快进,醉无心看见以後会怎样,当下就很好。
这里不得不提另一个故事,那个等了太久的故事。它是绚烂的兄弟,拥有一些奇异的特质,绚烂跟它不在一个时空,没法比。那个故事从05年就在等待面世,一直到绚烂都一岁了,看过它的人还只是少数几个总编。相关的内页插、彩插、漫画都已经齐备,只是机缘错过,它还得再等下去。
绚烂的第一个生日,醉没有什麽值钱的东西送给大家,最宝贵的就是故事了。所以,醉把这个故事的第一阅读权送给所有绚烂的读者──请耐心等待一下,第五部以後,让我们敞开怀抱来,跟绚烂的兄弟Say Hi。
鞠躬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爱和梦的童话,继续。
有句歌词说得好,痛快去爱,每颗人间烟火,都不要错过。
15 记忆的梦(生日放送)
如果首都的绝密线路没有恰好地响起来的话,两个热恋中的人恐怕都会忘记了下午茶时间结束後还要上班这个令人讨厌的真相。劳碌命的长官立刻起身,一面捞起电话,一面整理著装,苏朝宇在沙发里挣扎了一下才起身,飞快地整理自己,然後快步离开,临去用一个飞吻换走程亦涵烤的整罐巧克力迷你泡芙,逗得江扬险些笑出声来,几乎忽略了秦月朗中校忧心忡忡的语调。
是江扬的父亲,七大元帅之首的江瀚韬元帅打来的,江元帅例行问了问基地的状况,然後才说:“昨天我去喝了寿酒,你名义上的总参谋长江魁元中将七十大寿,他跟我说,希望能正式退休。前些年相对太平,所以我一直安排你替这些卖了一辈子命的老幕僚们养老,你应该明白。但这一两年总是大事不断,是时候让你建立自己的总参谋部了,年底我会安排总参谋部所有60岁以上的将官退休,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慢慢物色人选。”
江扬一顿,只能说:“是,爸爸,我会注意的。”
江元帅说得很快,接著又说:“月朗跟我快二十年了,我和你妈妈都觉得到他这个年纪,该有自己的事业了。年後,论年限论能力论资历升将官都是没问题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新准将一份参谋的职务?”
“我当然相当欣赏秦月朗上校的工作能力,如果他愿意到基地帮我,是求之不得的。”江扬回答,“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他想起秦月朗和卢立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就觉得难过,不知道这次是秦月朗自己想清楚了希望离开,还是元帅夫妻的一厢情愿。
“他近日总仿佛有心事的样子,正好你那里风景好又安静,至少能散散心,若是不喜欢做参谋,就让他调回的。”江元帅夫妻一向都很宠这个小弟弟,说著语气就温柔起来,跟平时对江扬说话的疾言厉色完全不同,“行啦,就算我再欠你一个人好了。”
江扬也笑起来,上次因为凌寒的调入也这麽“欠”过一次,那次“欠债”帮他以非常规的手段抢到了陆战精英赛的冠军苏朝宇,这次呢?他答应了便客气地挂掉电话,手指轻敲桌面,眯著眼睛微微一笑──无论是谁,都不会给他带来比苏朝宇更多的惊喜。
现在的苏朝宇,是他生命里最柔软温暖的部分哪。
边境基地的诸多中高层军官里面,最会享受生活的人其实是凌寒,他当年在国安部的时候,就喜欢趁任务的间隙到处旅行,有一段时间,甚至成了某些越野、旅行、摄影类杂志的特约撰稿人。但他不像导演出身的江扬那样,能精准地操纵各种不同的摄影装备,把光影玩弄在掌心,他只有一台小小的卡片式数码相机,而他所有的照片,也只有那麽几个亲近的人看过。
边境基地向南一百公里是全国闻名的风景区,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大湖。在这个季节,湖畔成片的胡杨林会变成耀眼的金黄色,天空澄明,野天鹅舒展著白色的翅膀,优雅滑行在碧水蓝天之间。地上开满了火红的落英菊,像是整块绣大花朵的红地毯。凌寒自从随军搬到边境,就把年假调整到了最适合观景的季节,到时自动消失,和他亲爱的林砚臣中校一起去度七天左右的悠闲假期。
今年也一样,在苏朝宇最後一次收到罗灿的明信片後的第三周,凌寒的请假报告获得了批准,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行李,还从江扬那里搬来一堆摄影书籍,准备在假期里好好学习实践。快下班了,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在边境警卫队大队长的办公室里畅想明天就会来临的假期,忍不住轻声哼起歌来。
他的手机也开始唱了,高保真立体声外放比他唱得更优美洪亮,凌寒觉得相当扫兴,却不得不接起来:“凌寒。”
保密号码的另一端沈默了一秒:“程亦涵。”
“怎麽了?”凌寒了解程亦涵在公事上的分寸,因此认定了这个时间的电话基本不可能是公事,於是笑著调侃,“小寒哥哥在线,欢迎咨询。每分锺基本话费10元,不含通信费。”
程亦涵显然没有调侃的心情:“你有没有空过来,我和慕昭白请你吃饭?”
“我已经请假了。”凌寒笑,“今年九天,回来再说吧。”
程亦涵沈默,凌寒大笑:“别绕圈子了,是不是有公事?江扬要派任务?”
“今天帝国大学校友会给江扬发了封电邮,江扬收到以後,整天一句话也没有,下班以後就一个人开车出去了,手机不接听。”程亦涵的声音相当担忧,“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我也是帝大出身,打电话回去一问就清楚了……”
“什麽情况?”凌寒皱眉,他们这群人都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尤其是那个当老大的,很难想象一封群发的校友邮件能给他造成这麽大的影响,“难道跟现在的局势有关?”
“你果然最敏感。”程亦涵叹气,“帝大校友,知名女导演、战地摄影家李乐欣在迪卡斯联合王国边境被不明武装势力绑架,昨天凌晨证实,已经殉职……唔,我在军部查了一下,相当惨,相信受到过暴力的侵犯和虐待。她是江扬的同班同学,他们关系怎样,我不知道。”
“特工出身的人都是乌鸦嘴。”凌寒闭上眼睛想了想,说,“这人我见过,非常美也非常强势的女人,黑檀一样的长发,吸细长的薄荷烟,眼睛也是那种很深的黑色。当时不过20几岁,几百人的拍摄现场已经能应对有余。那时候我在国安部,行事相当谨慎低调,可以说是在尽力的压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那麽嘈杂的现场,她却一眼就瞧见了我,还跟江扬说;‘你的小朋友神秘又可爱,下次借给我用用。’我的印象很深。”
“江扬爱过的……?”程亦涵相当不确定,“他今天的表现实在反常。”
凌寒轻笑:“不清楚,至少曾经倾慕过吧。我现在开车出去找他,你不要通知砚臣了,他那边杂务多,叫他来也没用。”
“好,一切拜托。”程亦涵知道,凌寒和江扬的关系很好,而且因为年龄更大一些,凌寒能在感情以及其他江扬不那麽擅长的领域拉他一把,这麽多年彼此信任,相当默契,但他还是忍不住又说,“虽然瞒不了多久,我还是希望,这件事请暂时对苏朝宇少校保密。不是因为感情问题。摄影师的死说明迪卡斯的局势已经相当混乱和动荡,内部机要文件里说,她是在维和部队的营地附近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