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有些担忧灵石不足,好在他二人平日里狩猎灵兽时,展长生便留心兽经中记载,收集有用的皮毛骨牙,亦在路上留意采集药草,如今已积攒了不少。
展长生一面整理,一面询问展龙,“灵兽丹价格多少?元气丹价格多少?凝神符价格又是多少。”
展龙一概不知。
他本体神枪,以万年珍稀的各色金、木铸造,药石无用,自然从不关注。
展长生又问:“那平日里师兄所需物资,从何而来?”
展龙道:“自有不怕死的送来。”
展长生哑然,只得低头整理,将兽皮骨骼药草尽数收入储物袋中,待下月前往坊市中慢慢打探。
那储物袋容量有限,便有些装不下,展长生只得取出些珍贵屏风、珊瑚玛瑙摆件堆砌在石室内,一眼看去,满室奢华,几如暴发户一般,展长生不由摇头叹息,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在清单末尾添上大容量的储物袋。
展龙听他自语,忽道:“这有何难?抢过来便是。”这神枪雷厉风行,话音才落,立时化了原形,闪电般刺入青空,飞逝不见。
展长生忙唤:“师……”其余话语未及出口,展龙已失了踪影。
展长生叹口气,转头看向石屋墙根。乌云如今日子悠闲,吃饱喝足,养得愈发肥胖,毛皮油光水滑,黑白分明,清爽可爱。它正靠墙根而坐,四肢摊开,懒洋洋沐浴日光。
圆圆性情活泼,正同夏桐生角力,一人一熊彼此抱紧,在草地上欢快翻滚,团团安静,亦是有样学样,如乌云一般靠坐墙根,眼睛半睁半闭,睡得人事不知。
风中隐约有鸟雀啁啾传来,几只金黄蝴蝶翩翩飞入花圃,在青蓝的玉液灵花上空款款轻舞。夏桐生见了极是欢快,便想去捕捉,脚步蹒跚,竟站起身来。
只可惜展长生将最旺盛的一片灵花围作了花圃,他只得扶着篱笆,眼巴巴望着那蝴蝶悠闲自在汲取花蜜。
展长生见他欲求蝴蝶而不得,嘴巴一扁,就要泫然欲泣。乌云仿佛有所感应,悠然醒转,四肢着地,慢悠悠行至夏桐生身后,朝着花圃上空张口怒吼一声,那几只蝴蝶受了惊吓,竟僵直不动,直勾勾坠入花丛中。
夏桐生顿时转忧为喜,抱住乌云黑绒绒的前肢。乌云却低头用鼻尖拱蹭,似在鼓励一般。
夏桐生便努力迈动两条小短腿,朝着展长生一步步跌跌撞撞靠近。眼看就要摔倒,展长生急忙下蹲,将他接在怀中。
夏桐生笑意盈盈,忽地张口唤道:“爹、爹……”
展长生错愕看他,又转头望向乌云。乌云两眼清澈如水,柔和回望。他险些忘记了,乌云虽形似熊猫,却依旧是头成年灵兽,一样懂生死爱恨,悲欢情仇。
展长生心头柔软,温和一笑,便将夏桐生抱起来,轻轻抚摸他细软头发,柔声道:“桐生,快些长大。”
展龙虽口口声声,叮嘱他修仙之道需尘缘尽断,七情冻结,如今他顺从展龙,断念修道,眼下不知不觉,却又同这许多生灵结了缘。缘之一字,果真是千丝万缕,纠缠不休。
不过古人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来日他展长生一人得道,熊猫升天,想来也不是难事。
展长生哄着夏桐生睡去,放入石屋内,自去练功。乌云便寸步不离守在床边。
又过了两个时辰,展长生练完一个九转,夕阳已西斜,展龙方才风尘仆仆折回来。甫一落地,就将七八个储物袋放在屋外的石桌上。
展长生听见响动出门,见到那储物袋有新有旧,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先问道:“你这……从何处得来?”
展龙道:“白云山中几个杀人越货的野修分赃不均,正在内讧。我全杀了,将储物袋一并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