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哥,要打你用手打,别拿台灯。那是铜的。”
“站住。”苏御安拎着铜灯一路追到客厅,“苏御信,你他妈的有种就给我滚回来!”
苏御信蹲在沙发后面露头:“咱俩一个妈。”
“你大爷!我是你哥知不知道?”
沙发后面的弟弟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提裤子不认账是吧?刚才明明就被我弄的很爽。“
头顶雷云滚滚,苏御安那脸都黑了!
当沙丹阳回来给殷海拿换洗衣服的时候,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客厅好像被洗劫一般,苏御安手里拿着擀面杖,气势汹汹的;苏御信被他踩在脚下,一副无赖相。沙丹阳眨眨眼:“要不,我等会再回来?”
报复被打断了,苏御安气哼哼地扔了手里的擀面杖,转身进了厨房。苏御信赶紧爬起来,走到跟前的沙丹阳作揖赔礼:“我收拾我收拾,你别说他。”
“不用你,回头我叫家里的佣人来。”沙丹阳摸着下巴琢磨,“我说,你们俩干什么了?”
“哎呀,这个不可说,不可说。”苏御信打着马虎眼,也跟着跑进了厨房。就见自家哥哥正在橱柜里翻腾呢。吓的赶紧抱住,“哥,动刀就伤感情了。”
“滚!我找抹布呢,屋子祸害成这样,你不给人家收拾收拾。”苏御安数落着,“你就知道胡闹,滚出去,别跟我黏黏糊糊的。”正转身推开御信,忽见他的表情正经了起来,不由得一怔。
苏御信淡淡地笑着:“哥,我是认真的,答应我吧。”
不争气啊,脸上又跟火烧似的!要说胡闹起来的御信他还能骂几句,踹两脚,这样认真的御信,要他怎么开口骂人?
傍晚那会沙丹阳又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哥俩大眼瞪小眼。苏御信刚刚尝到些甜头,自然是食髓知味,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哥哥身边。只是……
“苏御信,你再没脸没皮的我抽你了!”
看,这人羞的厉害!苏御信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一脸的委屈样。抱个垫子在怀里,无精打采地说自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一身的伤也没管管。最初,苏御安只当他说梦话了,不理睬他,可熬不住他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苏御安到底是没心思收拾屋子,一转头盯着弟弟:“你唠叨完没?”
苏御信把脸一扭:“没良心,自己爽完了就不管我。卸磨杀驴。”
“你是驴吗?”说着,苏御安扔掉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揪着弟弟的头发,“别不知足,看你有伤不让你干活,你还来劲儿了!”
“这不是闲的嘛。你不让我动,我看着你又摸不着你。”
果然是闲的!苏御安有点脸红,但是不能继续放任这小子了,瞧瞧,这手又缠上来。苏御安啪地一声打掉弟弟缠在腰上的手:“去换衣服,咱俩走一趟罗家。不能光等着。”
别说,这事苏御信也很在意,不再跟哥哥打哈哈,赶紧去换了衣服,哥俩一起出门。
罗家人没想到天才擦黑苏家兄弟就来了,有人请他们去前厅坐了一会。大约有十来分钟左右,罗家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一打眼,看着苏家兄弟,笑了:“都这么大了。”
哥俩面面相觑,心说:怎么个意思?这老太太认识咱俩?苏御安就问:“老奶奶,您认识我们?”
“可不。”老太太在后辈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你们俩小时候啊,我还抱过呢。这一晃儿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
这老太太嘴里有货!苏御信瞥了眼哥哥,示意他别着急,慢慢问。苏御安比较在意龙阳的事,毕竟罗家失了一个当家,这事又跟他们有扯不开的关系,苏御安就说:“老奶奶,罗叔的事我们也挺意外。没想到罗叔跟龙阳……”
老太太摆摆手:“这是我罗家的事,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龙阳。”
几句话把苏家兄弟所有的疑问堵在嘴里,罗家老太太似乎不想告诉他们罗兵耀跟龙阳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不过,苏御安觉得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只要跟他们没关系,不问也就不问了。跟着老太太去了罗家的那个地下室,推开厚重的门往里一看,苏御安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还是龙阳吗?分明就是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子!
“因为用过血咒才变成这样。”老太太说,“降头师的血咒非同一般,他功力不够,又被你们打断,血咒反噬所以才变成这样。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说完,老太太颤巍巍地转了身,由后辈人扶着,离开了地下室。
苏御信看了看哥哥:“我问吧,你补充。”见哥哥点了头,苏御信走上前去,蹲在龙阳的面前。
龙阳的情况很可怜,他坐在椅子上被捆绑着。头几乎垂到了胸口,头顶的头发都快掉没了。闻声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的皱纹,双眼塌陷,被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好像蒙上一层蜡黄蜡黄的油脂,让人恶心又厌恶。完全看不出以前那个趾高气昂的龙阳的影子。苏御信不免唏嘘起来:“你说你何苦呢?”
龙阳看了一会,哼哼地笑着。苏御信不愿再耗下去,便问:“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亲兄弟?”
“为了王。”
“什么?”苏御信不是没听清,而是没闹明白,“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苏御安从后面走过来,也蹲在弟弟身边,问龙阳:“你,有个王?国王的王,是吧?”
闻言,龙阳抬眼看着苏御安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懂,你最懂。”
哥俩又纳闷了。苏御安心说:我懂什么啊?苏御信按住哥哥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相信龙阳,转回头来再问龙阳:“为了你那个王,你就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具体的呢?做了什么,你那个古怪的婴尸是干嘛的?”
龙阳忽然大笑起来,沙哑的笑声让苏御安倍感不适,但他不想打断龙阳,这个人也挺可怜的。苏御信可没那么好心,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打了龙阳一巴掌:“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十八年前一场大火烧了你们苏家。”龙阳突然冷下脸,浑浊的眼睛看着苏御安,“白颉为了一己私欲拖延时间,苏念千里奔波终究无法抗拒命运。”
“你说什么?”苏御安瞪起眼睛,一把揪住龙阳的衣襟,“你说白颉什么?”
不止苏御安惊讶,苏御信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十八年前的事扯到了白颉?所谓的命运,说的是老头子还是他们苏家?不等苏御安紧逼追问,苏御信掐住龙阳的下巴让他昂着头,盯着他的双眼:“把话说清楚!白颉跟我们家的事有什么关系?苏念又是什么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龙阳冷笑着说,“去问他们本人。”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苏御安厉声道:“现在问你呢,说。”
“带我走。”龙阳开出条件,“我不想死在罗家,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们。”
“不可能。”苏御信明白。不管罗兵耀是不是背叛了罗家,他是死在龙阳手里的,罗家人不可能放过龙阳。如果偷偷摸摸带走了龙阳,就等于是跟罗家结仇,这种傻事苏御信不会干。得罪罗家并不是好玩的事。况且,罗家的老太太似乎知道什么,以后还要找机会仔细问问,这样一来,就更不能得罪罗家。想到此,苏御信坦言,“龙阳,我们就是想带你走也不可能。你也明白罗家怎么回事,你觉得单凭我跟我哥,斗得过他们?再者说,我们没必要为了你得罪罗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御信这番实话让龙阳接受了现实,他没有急躁,反而安静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不后悔。只是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王,迟早会回来。苏家兄弟,我会在地狱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这对乱伦的兄弟是个什么下场。”
苏御安当成惊呆!苏御信一巴掌扇过去,打的龙阳口吐鲜血。龙阳不但毫不介意,反而狂妄地大笑起来,整个地下室充满了他肆意又邪恶的笑声,苏御信越看越是恼火,正要再教训教训他,忽见龙眼浑身抽搐了起来,两条腿猛力蹬了几下,双眼一翻,死了。
就这么死了!苏御安气的痛骂几句,赶紧叫外面的罗家人进来,并解释不是他们动了手脚。罗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仔细检查了龙阳的尸体,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我明白,跟你们无关。”
能明白最好。苏御信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想跟罗奶奶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