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总是在缺钱,组织里的人都知道。
加特很能理解,小心翼翼地蹲下,插上插头,再慢悠悠地站起来,以防腹部的伤口裂开。
百无聊赖地等着水烧开。
嗯,需要五分钟,加特盯着壁钟一直看。没关的房门处吹过来一阵很轻微的风,加特觉得很惬意,于是也没去管诸如“他是一个被通缉的人,房门应该保持时刻紧闭”之类的问题。
壁钟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秒针转得加特感觉有点头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却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拜尔提着一方蓄能池,几套婴儿的衣服,正从走道里走过来。
阳光洒在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的侧脸,半边身体镀上一层阳光——拜尔就这样直直地走了过来。
☆、第52章
拜尔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能再一次遇到加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他绝对不会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么意料之外的场景——加特翘着一撮呆毛、端着水杯,靠在窗边喝水,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一颓废到死的造型;相比于加特,拜尔则穿的人模狗样,相当程度上显得比较高大上,不过手里提着的婴儿服饰怎么看怎么与气质格格不入。
事情是这样子的:原本提着儿子行头的拜尔,在经过加特房间时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谁知道正巧那个时候,加特喝水被开水烫了一下,好死不活地“嘶”了一声,这一声,成功地使得路过的拜尔偏头看了一下。
这一看,拜尔有点小激动了,竟然是加特!不过拜尔很不能理解自己忽然的激动感是怎么回事,于是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门前有坨黑影久久的顿步不前,加特想要忽视也难,从茶杯的热气中抬头,被水汽熏得有点湿润的眼睛看向门外——加特和拜尔的目光对上。
说实在的,在看到加特湿润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拜尔整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卧槽,这样含情脉脉又带点小幽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没看错吧?他没看错吧?
不可置信,非常的不可置信,从最开始加特刺杀拜尔开始,到后来被拜尔摧残,加特从来没有过这种柔柔弱弱的眼神。一直以来,加特所展现的是硬汉风格,当然,这样的风格在最开始抓住了拜尔的眼球,而接下来慢慢地转换,比如对拜尔的依赖(拜尔自己YY的),比如关心拜尔从而奋不顾身(拜尔自己想象的),再到现在,小别之后,一看到拜尔,眼眶就湿了。
这简直就是从相杀到相爱的必经之路啊!
如果一开始加特就是以这种弱弱的画风出现在拜尔眼前,拜尔绝对会把他狠狠踹开,因为在拜耳眼中,男人就不该柔柔弱弱;但是当一开始加特以一种强悍的姿态出现,并且这样的姿态很容易地勾起了拜尔的征服欲,那么现在加特无意间流露的柔弱,则是让最近比较挫败的拜尔得到了极强的满足。
一句话总结:这样的眼神导致的最终结果是拜尔可耻地硬.了。
如果被加特知道了拜尔惨不忍睹的逻辑和脑回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手上的水杯倒扣在拜尔脑袋上,告诉他快醒醒。
事实上,加特看到拜尔那一瞬间的想法是这个样子的:欧漏,怎么老是他?
不过再看看拜尔手中提着的婴儿服饰,加特的眼睛亮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他要见到儿子,则必须被拜尔这个变态膈应一下。果然是古地球语中“福祸相依”很有道理。
开门见山,加特问:“儿子还好吗?”
然而,在拜尔看来,加特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眼神还是湿湿的,但是开口却只问了儿子的事情,这是很含蓄地害羞了。
你要相信,一个男人,更确切的说,一个有点脑回路不正常的男人也就是拜尔,当他认定加特对自己有感情的时候,就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在加特心中的地位很重很重。
“儿子很好。”拜尔扬了扬下巴,等着加特的下文,结果加特只是站在窗口看着他,眼神又恢复了冷淡。拜尔心里一阵懊恼,加特大概是在责怪自己不关心他而黯然神伤。
叹了口气,拜尔挣扎了一下,最后坚定地大踏步走向了加特。下一秒,手搭上了加特的腹部,用尽可能听起来温和的声音问:“怎么弄成这样?疼不疼?”
怎么弄成这样了?疼不疼不疼疼……
加特像是被冻成了一根冰棍,然后被拜尔抡起来砸得粉碎,暂时处在极度斯巴达的状态,这简直是太惊悚了……
拜尔看着加特的表情,思考了很久,又憋了憋,似乎发现除了之前那一句,再也说不出更动人的情话了,于是提议:“去看看儿子吧。”
“……好。”加特努力从石化状态中回来,还算比较愉快地接受了拜尔的邀请,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加特想了想,将门虚掩起来。
御夫表达思念之情的方式就比较简单粗暴了,鉴于拜尔刚刚给它买了能源,御夫直接蹦跶到加特的耳朵上,坚决粘着,不肯有丝毫挪动。
【加特,我想你,陛下非常的糟糕你知道吗?刚开始他竟然不会垫尿不湿!你们的儿子睡觉的床上都是尿!还有……】“等等,先别说话。”加特阻止了御夫继续喋喋不休,侧耳仔细辨别着什么,转而看向拜尔,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你有没有觉得,有人正在上楼?”
拜尔看着加特的眼睛,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而且,超过了十个。”
几乎就在一瞬间,拜尔迅速做出行动,打开门,一把抄起睡得正香的儿子,小东西迷迷糊糊地扒拉在孩子身上也跟着被拜尔抱进了怀里,被摇得晕头转向,慌慌张张炸开毛伸出小爪子抹了抹眼睛:“吱吱吱!”
“闭嘴!”
小东西委屈地低下头,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猛地,小东西发现新大陆加特,顿时很兴奋地一跃跳上加特的肩头,愉快地蹭了蹭加特的脸颊:【加特!】“好久不见。”加特抽空打了个招呼,随手扶了一下小东西帮助它端正坐姿以免掉下来,小东西喜孜孜的甩了甩尾巴,果然加特最好了\\(≧▽≦)/~
拜尔单手抱着儿子,腾出一只手拉住加特:“跟我走!”
“他们包围了这家酒馆。”动作太大,加特感觉腹部的伤口已经隐隐有开裂的趋势,“现在走到哪里都没用,只能来硬的。”
“这群该死的猪猡!”拜尔冷笑,快速带着加特走到走廊尽头,这里有间房间,是拜尔之前瞎晃悠时发现的一处异常所在,“这里的构造类似于机甲屋,但是已经没有了机甲的意识,不过防御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你先和儿子在这里。御夫,跟我走!”
手上一沉,儿子已经被拜尔塞到了加特怀里,加特看着转身走出去的拜尔,有点复杂:这家伙闹哪样?忽然想到了一句“这家伙可能是在保护妻儿”又是闹哪样?
御夫极其迅猛地化身一把枪,自己跟着飞了出去。很快,拜尔那边传来枪声。
加特第一次知道,原来枪声也能使自己这么烦闷。
【你在担心他?】小东西歪着头,难得机智。
加特拧眉,想了想,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拜尔这种变态产生类似担心的情绪,但是加特在这方面显得比较坦然,担心就承认了吧。
拜尔的实力加特是知道的,如果拜尔解决不了外面那群,那么加特以现在的状况,出去了也是白搭,但是担心总是会促使人做一些什么,加特在思考,眼下应该怎么做。
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之前在房间为什么觉得挂着墙壁上的钟不对劲,其原因是——钟周围的暗纹,和他脖子后面的小纹身的花纹是一样的!
繁复、古老、神秘的花纹,萨尔亚人代代相传!
那么——也就是说,这家酒馆和萨尔亚有联系,那这间留在这里的废弃的机甲房,又是用来做什么的?酒馆的老板娘又是什么人?一连串的疑问使得加特陷入沉思。
加特没有注意到,小东西已经一溜烟从他肩膀上跑下去,窜出了门。而这间机甲房的另一边,原本只是一面墙的那一边,豁然出现了一道门,艳丽的老板娘倚在门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加特:“走吧?”
“你是谁?”
“琳·尤里斯。”老板娘风情万种地理了理耳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