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和大猎户_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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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灿依旧浑浑噩噩,还沉浸在自己将要和林婉和离的噩梦之中。

张老太爷却看得心惊肉跳。

白远自己磨了墨,提着笔,好半晌却没落下笔来。

张老太爷终于忍不住问道:“白小大夫,老夫孙儿这病……可是难治?”见白远皱眉,张老太爷忙道,“张家别的没有,银子还是有些的,白小大夫尽管开药就好。就是人参雪莲,咱们家也会千方百计的弄来的!”

白远看了张老太爷一眼,一面提笔写药方,一面忽然开口道:“林安说了要让他妹子和你家公子和离的事情了?”

张老太爷不意林安连这些话都会说给白远听,心中膈应一会儿,才道:“说了。”

“那你们同意了?”

“嗯。”这个回答就有些敷衍了。

好在白远不在意这些,只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林安那小子那么护短,还好和离了。”

张老太爷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气,道:“白小大夫这是何意?难不成还盼着我孙儿和孙媳妇不好?”

世人向来是“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就算那一对夫夫或者夫妻多么不相配,也鲜少有人这么大大喇咧的把话说出来,也正因此,张老太爷听了白远的话,才会动怒。

张灿却仿佛痴傻了似的,只傻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倒不是了。”白远慢悠悠的道,丝毫不在意张家人的态度,“我这样说,只是因着林安这辈子没了做父亲的缘分,定是盼着有个外甥或侄子来疼的。当然,就算是没有外甥,林安也疼极了他大妹,恨不得把他大妹一辈子都安排好。若是他大妹还跟着你这孙子,怕是一辈子都生不出来个娃,林安还不是要给他大妹操上一辈子心?”

张老太爷:“你、你是说……”

“我是说,你们张家用那等虎狼药用得太久,到了令孙,令孙虽然能和正常男子一样和女子行房.事,但是以他现下的身子,是不可能令女子受孕的。”白远道,“我虽能为他开方子调理身子,可是你们张家用的虎狼药着实太狠,且用了至少五六代人,病根也是一代代的往下传。即便是令孙肯安心吃药调理,至少也要调理个三四年,令孙才能有希望令女子受孕。当然,这个希望,也比普通人小了很多。”

“有、有多小?”

“若令孙运气好,调养完身子,十年八载后,或许能得一子;若运气不好……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是正常。”

张老太爷当场面色惨白。

白远极其厌恶张家这等不把药当药,反把药当成“延续后代”手段的行为,见状只当没瞧见,继续道:“当然,如果您不信我的,可以尽管再用那虎狼之药。且不提林安那家伙会不会因此对张家做些什么,就算你们用了那等虎狼之药,以张灿的身子,也不太可能令女子有孕。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让女子有孕,那么张灿的下一代,只会身子更遭,你们且自行考虑罢。”

说罢把笔放下,也不给他们拿药,算一算张家之前给的诊金足够了,把方子往张灿怀里一塞,就把双双呆住的祖孙二人,全都赶出去了。

林安却不知道白远的这一番行事,他刚当了县官,自有一番忙碌。好不容易得了闲,就已经是三日之后,张家把林婉的嫁妆送回来的时候。

他正巧看到,林婉站在一抬抬的嫁妆钱,怔怔发呆。

  ☆、第79章 想不通的大状元

林安脚步一顿。

他前几日把张家祖孙送走,其实就该把他问张家要嫁妆的事情告诉林婉了。

可是每每话到嘴边,看到林婉神思不属的模样,林安就不大能开得了口。

他先前只当张灿是一心喜欢林婉,林婉对张灿虽有喜欢,却还不至于那么情深。可是现下看来,林婉并非不情深,而是她性子如此,本就温婉谦逊,即便是情至深处,也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深浅。

也正因没有看出林婉的心思,再加上张家的确不适合林婉,他才会将那件事情大包大揽,自行解决。

当然,前日白远给张灿诊过脉后,传过来的消息,更让林安下定了决心。

——儿女问题自古都是难题。

虽然就林安来说,张灿就是真的没法子令女子有孕,只要能和林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二人去抱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过来,当自己孩子养着也是可以的。

但是,林安最怕的却是张家迁怒。

在林婉之前,张家人只当那等虎狼药,只会威胁不姓张的女子的身体,虽然愧疚,但咬牙发发狠,想着在余下的时间里补偿那女子,如此也能让自己心中安慰,权当这件事情是无奈之举。

可是,现下因为林婉,张家这等虎狼之药的副作用更显现出来,张家人也才知道那等药对张家子嗣的坏处。自来死者为大,张家人没办法去因此责怪自己的祖上糊涂,怪祖上因一时之利,毁了张家传承,张家所能迁怒的,只有把这件事情闹出来的林婉一人而已。

原本张家该恼的,最该是张家祖上,最该迁怒的,也该是林安。可惜无论是死者为大的张家祖上,还是已经做了县令的林安,张家谁都迁怒不了,最后只能迁怒林婉一个。

试问这种情形下,林安怎么敢把林婉再送回张家?

张灿再好,也敌不过张家如今的情形。

因此林安远远地站着,看了林婉好一会,终是离开。

林安离开不久,原本待在房间里的林姝才走了出来。

她走到林婉身边,叹气道:“哥哥定然是为了大姐想,才会这样做,大姐何苦自扰?那张灿,当真就这样好?让大姐如此不舍?”

林安有些话不愿意对着林婉讲,又怕林婉钻死胡同,想事情想的极端,就只好先对着林姝说了一通,让林姝看准时机安抚林安。因此林姝才会知道这些。

林婉的目光依旧黏在那些嫁妆箱子上,声音低低地道:“我知道,哥哥是为着我好。”

所以,她才甚么都没有说,甚么都没有闹,任由林安帮她做主。

林姝不解道:“那既然大姐明白,为何还要盯着这些箱子看?可是担心张家将来会来闹?哥哥说了,当初张家给的聘礼,哥哥是给大姐充作了嫁妆一块送过去的。现下张家是把聘礼和嫁妆一道送了过来,哥哥不愿占张家便宜,干脆将张家的聘礼全部折了现银,都给张家送过去了。张家那边也都把东西收了下来,还说下个月张家老爷就会来商议和离的事情——”

林姝不甚说漏了嘴,登时讷讷不敢言,更不敢看向林婉。

林婉却把目光从那些箱子上移了开来。

她看了十分心虚的林姝一眼,知晓林姝之所以会心虚,也只是为着担心她而已。

如此想罢,林婉只微微一笑,道:“我并未担忧张家,我只是……只是在想一件事。”

她真的没有担忧张家。

她在张家住了一年,对张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品性多少都有些了解。知道张家祖上从商,最识时务不过,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又是张家过错在先,哥哥为了她出头,张家既没有理,又没有实力反抗哥哥,如此一来,张家妥协是必然的事情,林婉对此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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