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肉粥是刚才就煮好了的。这个时候端来,温度适宜。老太太就着清淡的小菜吃了整整一碗。
从郦南溪到这儿开始算,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张老太医便到了。
老太太不放心二儿子。那天他喝了酒又落了水,中秋节回来后老太太就让重二老爷歇在了她的院子里。这几日连续生病下来,再没挪动过。
如今老太太亲自带了张老太医往二老爷歇息的屋子里去。
郦南溪不方便过去,送老太太到了门口。
老太太特意回身和她说了句:“不用担心,回屋等着,别着了凉。”
重二老爷就是落水染了风寒,又身体里有酒热散不出来,这才病得越来越厉害。
郦南溪知晓老太太这个时候最看不得人生病,且她自己小腹一直不太舒坦,就没和老太太辩驳,应了一声后赶紧回了屋。
老太太看她进了屋,这才放心稍许,和身边的吕妈妈说道:“这孩子还算省心。”不乱闹,也不乱惹事。在重家里算是极其难得了。
吕妈妈说道:“六奶奶是个心善的。怕老太太担心,这就赶紧回去了。”说着将刚才自己拜托了六奶奶的事情与老太太说了。
左右那些话没避着人,丫鬟们有几个听到了,与其到时候旁人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倒不如现在她将话直接和老太太讲了。免得老人家听了后再多心。
重老太太听闻后,只点了点头。如今已经走到了二老爷的屋子门口,她心里一沉,这便没了话。
郦南溪一直在厅堂里等着。
她喝了三盏茶后,老太太方才回到屋里来,面上已没了之前的焦虑和有心,已然带了点淡淡的笑意。
“张老太医说了,无大碍。只不过用的药分量不够,需得再猛一些。”
老太太握了郦南溪的手,拉了她一起在旁边坐了,“张老太医还说,那些大夫和太医太过昏庸,只求稳,不敢下猛料。可是人的身子出了问题,用药不够量,哪里能够好?不过是拖着罢了。我就跟他说,尽管用,只要能好,该使多少使多少。张老太医就说,今儿晌午过后就能退烧了。让咱们留心看着些。”
郦南溪笑道;“老太太心明眼亮,自然知道知道该怎么做。”
“合该着就听得大夫的。我就说旁人都不如张老太医。”重老太太说着,拍了拍郦南溪的手,喟叹道:“你是个乖巧的。你的好,祖母都记得。”
郦南溪笑得眉眼弯弯,“每一次都记得,往后日子多了,老太太岂不是要费上许多心神?”
重老太太看她笑得恬静,心里就也顺畅许多。再一听她那话,分明是说她往后还会有很多的“好”,所以她老人家才需要费上很多的心力。
重老太太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个丫头,鬼灵精的。怪道郦家老太太最喜欢你。”
这一笑出来,积郁了许久的郁气散发出来,老太太又觉得畅快了些。
徐氏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祖孙和乐的模样。
只不过老人家是她们家的老祖宗,这孙辈的,却是个刚过门没几天的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徐氏心里有些不舒坦,慢慢走过来,笑道:“六奶奶倒是好兴致,居然往这边来了。”
郦南溪知道大房二房素来关系不好,向二太太问过安后,也没有过多的去找不自在,就简单说了句“我来看看二老爷”便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