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你也得戴着。”那镯子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老太太给六姑娘的,郑氏说道:“谁让你将老太太给气到了。”
说起这事儿,六姑娘满心的委屈。
四房那边前些日子遣了人送到家里好些东西,其中有几匹布,专程让家人用来裁了做冬衣。四老爷在江南做官几年,拿回的东西里旁的不说,衣料那是一顶一的好。瞧见这次送来的布匹里竟然还有四匹云锦,大家就都欢喜起来。
上好的两匹颜色庄重些自是老太太的。其余两匹颜色鲜亮的,大家都看着有些眼红,都有些想要。
老太太却发了话:“给五丫头六丫头做身衣裳吧。”语毕,又让大家把那些精细的首饰分了。还特意让五姑娘和六姑娘各多拿一件。
三房都是儿子,三太太又是个心宽的,对此没有多说一个字儿。
大太太朝老太太深深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二太太郑氏已经暗自琢磨开来。
早两个月前老太太曾让人往江南送了封信,想必这些衣料便是老太太专程让四老爷他们送来的。五姑娘和六姑娘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眼看着就要说亲了。
郑氏忽然记起了卫国公府的二太太和她悄悄暗示的那些话。
她心中有了数,愈发肯定起来,悄声叮嘱着六姑娘等下选首饰的时候挑仔细点,选个做工精致且京中少有的样式,莫要被大房的五姑娘给比了下去。
至于那两匹料子,郑氏倒是没甚太大的感觉。质地都是一般无二的,也都很趁年轻女孩儿的肤色,只不过一匹是紫薇色,一匹是水红罢了。
谁知后来就是这两匹布惹了祸。
六姑娘先挑选的。她选了水红色的那一匹,将紫薇色的留给了五姑娘。五姑娘笑着点了头。
谁料拿回屋子看了后,六姑娘才发现自己拿的那匹布比起寻常的来稍短了一截。对旁的女孩儿来说许是够了,可六姑娘身量极高,比高挑的二太太还要高出半个头,这些就不太够用。
六姑娘拿着布去找母亲。郑氏不在。六姑娘转去了海棠苑,看五姑娘那紫薇色的还没拿走,再查看了下布匹,发现足够长,她就自作主张将两布给换了,把水红的留下拿走了紫薇色的。
屋里看见了的丫鬟和妈妈都来劝她,说是和五姑娘说声好一些。又说立刻去叫五姑娘,她只稍等片刻就好。
六姑娘并不听,只道是让五姑娘过后去寒兰苑寻她。
六姑娘本想着五姑娘若是来寻,就和对方好好说说,大不了再送件翡翠楼的首饰算赔礼。
哪知道五姑娘先前是去了内室陪老太太说话所以不在。回到这间屋后发现此事,她根本没找二房的人理论,直接转到里头去寻了老太太说事儿。
当初女孩儿们挑选的时候老太太在场,哪一个择了哪一匹自然心里有数。因了这事儿,六姑娘挨了老太太的训,之后接连几天她去请安的时候都没能见到祖母。
如今再次提起来,六姑娘越想越不服气。
“水红的那一匹本就是最好看,我让给了她,她哪里不满意?非要告到老太太那里去。这倒好,害的老太太不待见我了。”
每次她去给老太太请安,顾妈妈都说老太太现在没空,劝她别再等下去,天气那么冷,倒不如回院子喝喝水吃吃点心。虽然说的含蓄,但谁听不明白?老太太不愿见她就是了。
想必是那位好堂姐在祖母面前说了不少的话。
平日里六姑娘在外头都是听话懂事的模样,有些话也就只能回到屋里和母亲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