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湖道:“你如果问的是谁烧了万马堂的话,是马空群,不过,逼着他烧了万马堂的人是花寒衣。”
路小佳道:“花寒衣是谁?”
殷少湖道:“他以前叫萧别离,更以前叫花寒衣,现在是斑衣教的教主。”
路小佳恍然大悟:“斑衣教?原来如此。”
路小佳看来是很满意殷少湖顺从的态度,抵在殷少湖喉间的剑便也有些随意。
一颗花生被扔到嘴里,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们怎么伤害马芳铃了?她可是花了大价钱让我来杀你们两个的。”
殷少湖道:“马芳铃?我想杀她,可我还没动手。傅红雪也想杀她,可他也还没动手。”
路小佳心下疑惑:“不对呀,那这马芳铃怎么一副哀怨的模样,歇斯底里地找到我要我杀了你们?”
殷少湖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路小佳道:“那就到第三个问题,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傅红雪呢?”
殷少湖道:“走了。”
路小佳道:“走了?去哪了?”
殷少湖道:“去杀马空群。”
路小佳摇头,叹气道:“他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殷少湖道:“是我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路小佳问道:“为何?你不知道你那些花招根本赢不过我?”
殷少湖道:“我知道。”
路小佳道:“那你还在这里等我?”
殷少湖道:“我不等你,你就要去找傅红雪。”
路小佳道:“傅红雪的刀法很快。”
殷少湖道:“所以傅红雪不会死,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必须得走。”
路小佳道:“你却一定会死。”
殷少湖道:“我甘愿为他去死。”
路小佳不解:“为何?”
殷少湖道:“当一个人爱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时候,他就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大,路小佳一愣:“啊?”
趁着这一瞬间,殷少湖指尖的蛊王被他掷出。
路小佳躲闪不及,拿剑的手被这蛊虫咬了一口。
蛊虫为了让自己的猎物不乱跑,被咬的人会有轻微的麻痹。
趁着这个机会,殷少湖翻身就跑。
路小佳被彻底激怒了,一剑将这只蛊虫钉在石块上,撕下了身上的一段布条为自己的伤口包扎,冰冷死灰的眼盯着殷少湖逃跑的身影。
包扎完毕,拿出一颗花生,放在嘴里嚼嚼咽下。
冰冷的眼一眯,提剑向着殷少湖追去。
由于蛊虫的麻痹作用,让路小佳的轻功稍慢,面对殷少湖欠佳的轻功只能追在他身后,难以杀了殷少湖。
因此,这一追,就追了一天一夜。
等到路小佳发现自己居然在被殷少湖引着往反方向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殷少湖一夜未眠夺命奔逃,疲惫不堪,知道路小佳已经再也找不到傅红雪了,便也不再跑。
殷少湖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见到路小佳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再慌张,一脸的视死如归。
路小佳抱剑露出自己还麻痹着的伤口道:“这是你的第三个花招?”
殷少湖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天赋使然而已。”
这话更是激怒了路小佳。
本来追人追了一天一夜,就十分地郁闷了,现在这人还一脸的熟稔跟自己闲聊,实在是气人。
路小佳一脸愤怒,拔剑欲杀殷少湖:“管你什么天赋,你必死无疑!”
骤起的狂风,由远及近,带着毁天灭地的阵势,向二人而来。
这也是殷少湖的花招之一,在边城里住了一年,他早就把这边城的沙暴最容易发生的几个地点记熟,而他引着路小佳来的,正是其中一个。
沙暴一瞬便从百米外到了眼前。
殷少湖狡黠一笑:“路小佳,你也必死无疑。”
狂沙席卷而过,二人所在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路小佳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
天下第一快剑死在沙暴之中,莫名其妙,而又顺理成章。
他是剑客,是浪子,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