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允文说孩子发烧刚刚输了液,语气里很是关怀和宠爱,陈长吉在这里混了近十年,看了多少事情,马上知道这个孩子对谭先生不是一般的重要。
这一片建筑按罗马风格设计,从外面看这一片房子像是教堂区。
卫溪以前曾从这一片区路过,知道这里是富人区,但是从没有进来看过,现在看来倒觉得和想象中大不一样,感觉太过陈旧。这里的确离学校和上班的公司很近,到两边都有直达的公交和地铁,并不需要转车。
谭允文在车库里停了车,带着卫溪上楼。
这里楼房都不高,在十层以下。
谭允文住在七楼,坐电梯上楼进了屋,卫溪原来还以为房子里面也会同外面一样的陈旧,没想到倒是很明亮宽敞的现代化装潢,像新房子一样。
公寓是楼中楼设计,七八楼连在一起,四室两厅,楼上是谭允文的卧室和书房,还有一个安装有玻璃门的大阳台,阳台旁边还有一间储藏室;下面是两间卧室,据谭允文说,一间是刘伯住过的,卫溪正好住另一间客房,楼下的客厅正好两层楼高,显得很宽阔大气,一边有饭厅和厨房。每间卧室里都有洗浴室很方便。
谭允文给卫溪说了一下公寓里的情况,将药放在客厅桌子上,开了客厅里的里层窗帘,打开中央空调,便带卫溪去卧室休息。
“我有的时候会来住,所以,保洁公司的人每周都会来打扫,房子里没有很脏,不过,客房里的床单被套很久没有用过了,要换新的。你先在椅子上坐着,我来收拾。”
谭允文说着,开了窗帘,便去开立柜的门拿干净的床单枕套。
“我好多了,我自己来换好了。”谭允文对他小心翼翼的照顾,让卫溪很不安,根本不愿意坐下,跟在谭允文身后想自己动手做事。
“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谭允文将床单枕套拿出来,看卫溪仍然站着不动,便很无奈地说道,“你将枕套换好吧!”
卫溪做家务一向很熟练,很快就换好了枕头套子,之后又和谭允文一起将床单铺好。
他抬眼偷偷看谭允文的侧脸,谭允文脸上轮廓清晰,表情柔和,很儒雅温和,看着看着就不由失了神。
“怎么了,盯着我看。是不是身体还难受,躺到床上来吧,我拿毯子给你。”谭允文感受到卫溪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他。
卫溪微红了脸,转开眼不敢再看他,“我已经好多了,谭先生有事就去忙您的吧。”
“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和我客气。”谭允文走到卫溪身边,坐在床上从下看着他的脸说道,“把这里当成你的寝室就好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吼大叫,摔东西,骂人,想换换摆设,哪样东西看不顺眼想丢掉,这些都是可以的,不用拘束了自己。”
卫溪动容地望向谭允文,他没有戴眼镜,大大的眼睛很漂亮,清清亮亮的。
谭允文微笑着伸手去拿过卫溪的手,觉得若要形容卫溪,就要用清扬婉兮,眉目传情之类的词语。他的语气很温柔,继续说道,“我看你学校的寝室条件那般,能不回去住就不要回去了,那样的条件下还怎么学习呢,生活都处理不好。”
卫溪任由谭允文握着自己的手,手上又开始发热冒汗,不过,谭允文的话他却不能苟同,“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凿壁偷光,囊萤映雪。条件艰苦,人才会更加努力,才会勤奋向学。再说,到学校去是学习的,又不是享受的,我觉得我们寝室挺好的。”
谭允文听卫溪一番反驳,脸上笑意深了很多,拉他坐到身边,看着他说道,“条件艰苦,只是会使人的心性更加坚定,若是一个人的心不变,在好的环境里比在差的环境里难道不是更能出成绩吗?凿壁偷光,囊萤映雪,若是本身就有蜡烛,有宽大的书房,他们哪里用费时间去凿壁去囊萤。”
卫溪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可不喜欢别人说他寝室的坏话。即使是谭先生这般说,也让他感觉很郁闷。
卫溪不想和谭允文争论这个话题,撇了撇嘴不说话。
“撇嘴算什么意思,是不承认吗?”谭允文看卫溪做小动作,笑着故意逗他。
卫溪也笑了,说道,“谭先生说得有道理,但是,没有宽大的书房,没有蜡烛,能够凿壁偷光,能够囊萤映雪,也是好的。”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你不住也没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