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瑟普斯并不曾看到这样的未来。
他只是为了练习预言术说出了这个未来,然后施术成功,这件事情就发生了。
当然,代价也是需要付出的。
他并不像普罗米修斯那样是一具神体,他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类,在成功施展过一次预言术之后,他就轻易不再敢尝试了。
那样的虚弱实在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瑟普斯甚至在昏睡中感觉到了达拿都斯的气息。
要不是还有提丰之牙在,瑟普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在病床上了。
而普罗米修斯依旧还在教授他更深层次的预言术。
曾经普罗米修斯做过的一些预言。
比如人类终将代替神祗统治世界,是他用预言术说出来的,而并非是身为先知所见到的未来。
代价就是他被剥夺神格锁在高加索山上遭受苦难三万年。
——为人类偷取火种可远不至于让宙斯愤怒成这样。
世间的一切注定了是要平衡的,普罗米修斯很明白这些,所以这三万年的苦难他并没有什么怨言,没有人类去探望他,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也正是因为某种平衡,大部分的先知都不会预言术。
第一是学不会,第二是没人教。
普罗米修斯对瑟普斯说过,通常只有很糟糕的未来,才是先知们真正亲眼所见的。
因为面对一片美好的未来,先知们不会多言,他们担心说出来之后会让别人心态有所变化而导致这美好的未来发生变化,但一旦他们预见到了不好的事情,就会出言告知人们,希望能够挽回或者避开。
因为先知的预见而避开了未来灾祸的事例不算少,这也是先知在人类之中颇受追捧重视最重要的原因。
普罗米修斯将很多事情都告知了瑟普斯,频频刷新了瑟普斯对先知这个群体的认知。
正沉思着,赫拉克勒斯叼着烤肉端着一杯酒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一边咀嚼着烤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每次都不跟他们一起去闹。”
“国王总得保持国王的威严,而且我是个先知。”瑟普斯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回答道。
“你这样不好,身为领袖怎么能不跟属下打成一片呢。”赫拉克勒斯说道,“军人的心思很简单的,我刚刚听他们说,有很多人仰慕你呢。”
瑟普斯一挑眉,“我只是亲征的国王,又不是勇士领袖,仰慕我做什么。”
赫拉克勒斯的回答相当简单粗暴:“你长得好。”
瑟普斯:“……”
他觉得他需要好好跟勇士们的领袖谈一谈,最近在勇士队伍里是不是又多了什么奇怪的传闻。
在斯巴达勇士的人数多得有些管不过来的时候,瑟普斯终于还是说服阿瑞斯折腾了勇士的等级制度,当然最高领袖不会只有一个,中央集权虽然不错,但太过于疲累,勇士是要出战征伐的,不应该花费太多的心思在军队的管理上。
而勇士们最服的,第一无非是阿瑞斯,第二就是力量了,打架两两对拼,赢了的再打,最终挑选出来二十个最优秀的,分别各管理一部分人。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在别的城邦肯定没办法这么做,但在斯巴达,见效却格外好。
被选出来的领袖不但没什么架子,而且战斗力相当的彪悍,其他勇士也很服管,何况他们还随时能够向领袖挑战,赢了,那就是新的领袖。
当然,要是这群勇士领袖不要总是跑到他面前来做一些奇怪的事最好了。
比如……求爱之类的。
斯巴达的风气实在是太彪悍,抢婚的习惯显得尤其的理所当然。
他就曾经被一个勇士拖进帐篷里摇着尾巴求爱,那时候阿瑞斯和普罗米修斯同样在他身边,两个神祗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把他捞出帐篷,并且对那个勇士严正声明了你不能对国王这样子,瑟普斯感觉自己大概早就遭大殃了。
亏得他心理素质高,换个小姑娘肯定被吓哭了。
“为什么要打阿尔戈斯?”赫拉克勒斯问道,“看你之前那些作为,我还以为你只会小打小闹呢。”
瑟普斯决定攻打阿尔戈斯根本毫无预兆,就连阿尔戈斯都没反应过来。
这几年斯巴达的存在感虽然高,但怎么也没有离开斯巴达本城邦自己的统治区。
周围所有的大型城邦都以为斯巴达是在梳理自己统治区里不服管教的中小型城邦,把这些年因为斯巴达大败给雅典而开始蹦跶起来的城邦重新整服帖,完全没想过安定了六年的斯巴达突然就对阿尔戈斯动手了。
突袭出现得毫无预兆。
“我怎么可能只是小打小闹,我说过,我是要拿下雅典的。”瑟普斯重新声明自己的目标,“我答应了斯巴达这群勇士,也答应了阿瑞斯。”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他自己。
赫拉克勒斯托着腮,“那你打雅典去啊。”
“科林斯是信奉阿弗洛狄忒的城邦,有阿弗洛狄忒从中调解能够跟斯巴达结成最稳固的同盟,而科林斯地峡对面,隔着一条河就是阿提卡地区了,阿尔戈斯横在科林斯和斯巴达中间。”瑟普斯顿了顿,“我不打阿尔戈斯打谁。”
何况这么多年了,斯巴达的勇士们也迫切的渴望一场大胜。
不是针对那些小城邦的碾压,而是与大型城邦针锋相对的厮杀。
只是没想到阿尔戈斯的战斗力弱得让人大跌眼镜。
赫拉克勒斯虽然走的地方多,但对于战略意义却并没有什么研究,他只是晃了晃脑袋,看着瑟普斯。
“有时候感觉你真无趣。”赫拉克勒斯诚恳的说,指了指瑟普斯的脸,“你的表情越来越少了。”
因为要喜怒不形于色。
瑟普斯没想跟赫拉克勒斯多说这些,他只是向赫拉克勒斯伸出手来,“给我。”
赫拉克勒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嗤笑一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不要呢。”
说着拉开自己的兽皮口袋,把两张写满了字的叶纸翻了出来,交给瑟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