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配你16,不是刚好?”疤子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美人被裙子绷紧的翘臀上,换来一个柔媚的眼风。“别发骚,我哥等着呢。”
那女人也不废话,扭着腰肢在前面带路。疤子压低身子,在陈远鸣耳边低语,“喜欢吗?等会哥哥给你挑个漂亮的,让你也开开荤。”
陈远鸣的嘴角绷得死紧,并没有回话。疤子嗤笑一声,也不追问,带着少年直接就上了二楼。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把头间,打开客房大门,只见马磊正端坐在主座的沙发正中,一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跪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低头跟他热吻。
似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掐了掐对方的屁股,把自己从那头秀发中拔了出来,冲疤子一笑,“来了?”
疤子甩下陈远鸣,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那个叫倩倩的女人招了招手,一个穿着学生装的清纯妹子就坐到了疤子身边,柔柔的靠在对方肩上。
“坐。”这次是冲陈远鸣说话了,马磊下巴朝面前的沙发点了点,向对方示意道。
看了眼房间内的情形,陈远鸣没有任何犹豫,坐在了马磊对面。但是他不像两人一样把身体陷入沙发,而是微微前倾,两手交叠,放在双膝间,一副正经的谈生意姿态。
马磊看着眼前面色肃然的少年,不由露出了点笑意。“这家店怎么样?”
“挺好。”言简意赅,“专车接送,服务到位,花了大价钱吧。”
马磊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惊讶这少年居然能如此沉稳,只是一个眼风扫过,倩倩就发出一声娇柔的笑声,俯身坐到了陈远鸣的身边。
“吸烟吗?”随手一抛,一个小盒落在茶几上。
陈远鸣低头看了眼那淡黄色的烟盒和上面3个烫金数字,摇了摇头。“不会。”
马磊笑了,“别紧张,今天就是想找你谈点事。”
陈远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让身边吐气如兰的美女蛇都有点缠不上身。马磊好笑的看了眼脸色有点僵的倩倩,放松靠在了沙发上。
“听疤子说,你武汉那边的生意不做了?”
陈远鸣看了眼在一旁喝酒调情正乐呵的疤子,点了点头。
“怎么,另有打算吗?”
这话问的干脆,陈远鸣也没犹豫,“没错,是有点计划。”
“我看你这小半年赚了有2、30万吧,这都能干脆扔了?”
陈远鸣露出了一点浅笑,“都是马哥提携,要不我怎么可能捎带自己的货。”
马磊没太在意对方避重就轻,反而扭头冲疤子吼了声,“疤子,跟老子说你15岁时在干嘛?!”
疤子正张口吸溜美女手中端着的酒,含糊的应了句,“谁他妈知道,看三花洗澡被他爹追着打?”
“哈哈。”马磊干脆的大笑了两声,转头看向陈远鸣,“我15、6时还跟老爹学木匠活呢,天天锤铁钉,锤的胳膊酸软,恨不得一天睡上十来个小时……小陈啊,你说我见过几个像你这样的娃子呢?”
陈远鸣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目光平直视向前方。他有点能猜到对方的意思了,见鬼的,他大意了。
看着陈远鸣清澈的目光,马磊笑了笑,“应聘的时间巧,干活的态度强,还有一手倒腾买卖的好本事,如果不是打听过你跟那群广东、福建佬没任何关系,我还指不定会怎么想你呢。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问一句,你是个什么想法?”
他放缓了声音,语调里带上了点不容反驳的强硬,“一个月几万的线说扔就扔,不难猜你的心有多大。这年月能赚那么多的活计可没几样,你也尝了点甜头了,下来呢?是想入伙,还是想分润?给个章程吧。”
陈远鸣露出了一抹苦笑,终于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戏说乾隆》第一部,郑少秋主演,1991年5月在台湾中视播出,92年大陆首播,就当是珠海能收到香港信号吧XD
奥迪100,一汽生产第一批奥迪100时只造了499台,全部被政府采购,故有“官车”之称。
☆、第二十章
话一出口,整个房间为之一静,就连黏在学生妹身上揩油的疤子都抬起了眼帘,看向坐在沙发里的少年。
从对面射来的锐利目光犹若实质,陈远鸣微微垂下了头,吸了口气,伸手捡起了茶几上那盒香烟。
淡黄色的盒子,烫金的字体,十只装标准款555。陈远鸣也曾经吸过,记得当年财政局的孙局最爱美国烟,让他很是吸了一阵555、希尔顿,谈不上喜欢,但是价格和地位摆在那里。在今后的二十年里,欧美产的走私香烟将会层出不绝,万宝路、骆驼、登喜路、乐富门……整个东南沿海,无数走私船正运载着成千上万箱私烟倾销到内地,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
比起成本高、体积大、利润低的彩电,这才是真正赚钱的买卖。
他从来没想到过吗?其实不然。从第三次货运开始,他和疤子回程也会在郴州那个小院内停留一晚。在那里他们究竟会卸下什么样的货品?为什么他开的那辆卡车上的防水措施越来越好,载重却越变越轻?甚至从远了想,中国的土地那么广袤,城市那么繁多,他们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长沙--武汉这条线……
有些东西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从来没兴趣仔细琢磨罢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跟黄海涛交涉的尽在掌握,疤子言语之间的纵容,被那个诡异梦魇扰乱的心神和触手可及的希望让他放松了警惕,无视了这个将来可能会“是号人物”的走私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他一直想低调,想谦恭,想把这里当做跳板轻松脱离,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锥入囊中,怎能不破囊而出。
指尖轻轻磕了磕烟盒,陈远鸣抬起了头。对面的男人眼神依旧锐利,这时甚至都带上了点阴冷。深深呼出了那口气,他笑了。
烟盒被重新放回茶几上,陈远鸣摇了摇头,“马哥,您高看我了。”
马磊的眼睛眯了起来,捡起了桌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身边的尤物立马摸出打火机,凑在身前帮他点燃。一呼一吸,白色的烟圈幽幽出现在两人之间,又消散不见。
“你知道自己身上最奇怪的在哪里吗?”轻轻一磕,一抹烟灰弹落在水晶烟灰缸里,马磊的声音不高,在烟雾的缭绕下显得有些莫测。“不是你太聪明,也不是你太会赚钱,而是有时候,一些事你明明只是扫了一眼,似乎就能看出其中的关窍。这他妈是个多大的本事,但是你从不炫耀,就跟天经地义似得。”
说着他若有所指的点了点桌上的烟盒,和这个奢华淫||靡的房间,“看出名堂了吗?”
陈远鸣没有答话。
马磊笑了,“你看出来了。”
就算再没脑子,这时还猜不出,才是真正白活了两次。香烟走私、官车接送、小楼藏娇……也许有些人对这些不太熟悉,但是厦门那案子总该听说过吧?几乎一模一样的路线,只是在前世,马磊94年就已经锒铛入狱,而那个人94年才开始自己的走私生意。
而且面前这男人最聪明的一点在于从不跑空。运日产彩电时,他会带回些国产双规价的内部货,确保自己的车队往返都是利润。那么贩售走私香烟呢?长沙的白沙,武汉的黄鹤楼,这两个牌子都是走私国产烟的王牌之选,他难道就没有下嘴尝尝看?
如果这样下去,他会织就一张多么庞大的网络,又会如何被这张巨网吞没……
陈远鸣脸上的表情一丝未变,只是又说了一遍,“马哥,您想错了,我的计划并非是这种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