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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宫堂_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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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就明白了。

  赵昭那么有名,他反对把高雅的诗词弄到“争斗”和“娱乐”上的“怪癖”和“趣闻”,读书人圈子中早有耳闻。

  这出了名的大学问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坚持。因为他们很出名,所以大家也就认为那也是一桩雅事了。

  凌蔚先点出自己的老师是不愿意学生斗诗,自己也不会斗诗,顺带也帮自己师兄这次失败下了台阶。然后又说明自己确实有不错的诗词,但是那是自己曾经写过、只是没公开的。这样就算自己赢了,那也不是斗诗中赢的。

  人家的诗词是日积月累中大浪淘金得出的精华,和斗诗时临时写的诗词层次不一样,这是理所当然的。

  凌蔚这话一说出后,其他读书人的脸色就好转了,那气氛也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是曾经做过类似的好诗词,被那小孩见到过。小孩见过精雕细琢的好诗词,再看这次斗诗中写的诗词,自然觉得凌蔚的诗词更高一些。

  小孩子嘛,见识短浅嘛,自然不知道斗诗和平时写诗的区别。

  凌蔚松了口气,继续说自己那几首诗词也不是很好,以往做过的诗词在斗诗时拿出来也是很不公平,非常不好,所以还是别拿了。

  众人也纷纷表示理解。如果那诗词做的不好,岂不是说自己积累的佳作还不如人家临时写的?如果那诗词确实做得好,那在斗诗中也不公平。

  台阶都给了,凌蔚本以为大家就这么顺着台阶下了,没想到谢霖安脸色仍然没有好转。

  “既然凌蔚确实有佳作,就算不参与斗诗,也可拿出来与人鉴赏。”谢霖安眼含讽刺,语含轻蔑,就差明晃晃的在脸上写着“不信”了。

  凌蔚就呵呵了。你丫这么不满,果然是因为这三首也不是你临时写出来的,而是早就写好了的吧?不然你不满什么,攀比什么?

  “既然谢兄都这么说了,我就献丑了。”牛,牛什么牛。凌蔚也不推脱了,既然有人上赶着要被打脸,他不上去左右开弓连环巴掌,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殷勤了?

  

   第三十一章 劝诫

  

  回去的马车上有些沉默,熊孩子也知道凌蔚和黎膺都不高兴,这时候倒是真的沉默了。

  状元楼的打脸进行的非常容易,凌蔚很快就从记忆中提取出来三首诗词,修改了其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典故,扔到了谢霖安面前。

  反正这样子肯定是得罪人了,还不如让自己出一口气。

  咏古和边塞倒还罢,凌蔚在选择咏菊的诗词的时候,用了明朝丘濬所创作的一首七言诗。

  浅红淡白间深黄,簇簇新妆阵阵香。

  无限枝头好颜色,可怜开不为重阳。

  题目为《咏菊》,小记为“路过琼州,四季如春,花朵四季常开,菊花亦于如此,突有所感。”

  这首咏菊的意思是,菊花多在寒秋开放,所以世人多称赞其风骨。但这里的菊花却不趋时不媚俗,不屑为应时而开供人观赏。

  而谢霖安之前的《咏菊》则是传统的歌颂菊花专门选择在寒秋开放,是多么的高尚多么的不流于世俗,它获得了众人的歌颂,赢得了良好的名声。

  而凌蔚这首《咏菊》则是写菊花四季常开,世俗的赞誉与她何干?温暖如春也罢,炎热如夏也罢,金秋时节也罢,隆冬腊月也罢,想开就开,所谓“应季”,所谓“风骨”,都是别人强加给菊花的。而菊花从来不为世俗所动。

  正如北方的菊花不在春秋百花盛开的时候开与人观赏一样,南方的菊花也不应别人称赞她的风骨非得守在深秋。

  谢霖安的脸色自然不好看,等两首诗一同传了出去,他的诗不免就落了下成。甚至别人会认为凌蔚就是在讽刺谢霖安这次邀约刘祺和赵圭,并且选择刘祺和赵圭不擅长的“诗词”来争夺的一事。

  谁都知道,谢霖安自诩才高八斗,偏偏在科举之前意外卧病,没能于刘祺一争高下,心里一直憋着气。这次找刘祺,就是为了重新拾起自己的名声。

  即使刘祺已经得了探花,但还不是在斗诗输给他了?所以他还是比刘祺厉害。

  说白了,还是名声。

  读书人重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重名过分了,就是沽名钓誉了。凌蔚那一首咏菊,岂不就是以菊花不为世俗名声所累,随心所欲,来反衬谢霖安锱铢必较。

  刘祺从未放出话来说比谁强,就只有谢霖安拽着刘祺不放。

  凌蔚因为之前说自己这几首诗词都是事先做好的,不愿参加这次斗诗,所以这次斗诗还是谢霖安胜了。只是这后续的发展显然并没有顺着他的预期。他三首精心准备的诗词,被凌蔚压得灰黯无光。而凌蔚则从默默无名,或者说只在特定的人中有才名,变得渐渐才名远播。

  而凌蔚之前的事迹,比如刚出生就跟着老神仙走了,在海外长大,十二岁才回到故国,并且开始启蒙,短短三年,就考取了童生,并在童试中获得了第一名,被赵祭酒收为关门弟子。

  这样的人即使不是幼童,也被称之为神童。只是又有传闻,凌蔚其实跟着老神仙的时候已经学了许多知识,欠缺的只是对晏朝文化的了解。所以他用三年时间补足了常识,自然厚积薄发,令人刮目相看。

  韩非子有曰: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这正如凌蔚的写照。

  在打脸之后,凌蔚就告辞离去了,又把刘祺和赵圭留下来应对其他人。

  反正坑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而在状元楼的一鸣惊人,并非让凌蔚和黎膺面色有所好转,反而更深沉了。

  马车上一路无话,待进了家中,胖太子已经垂头丧气,再没了之前的活灵活现。

  黎膺将两人送到门口就告辞了。这次胖太子在状元楼搞出的事,还需要他来善后。他说等宫门快要下钥的时候再来接胖太子回宫。

  而胖太子在凌蔚面前一向顽皮嚣张,现在却乖巧的很。

  凌蔚做到椅子上,让胖太子坐到他对面,并叫人上了两杯茶,然后让下人离开。待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凌蔚才慢悠悠道:“怎么,现在不神气了?”

  胖太子垂头道:“瑾堂,你和王叔是不是生气了?”

  “是啊,那你明白我们为什么生气?”凌蔚板着脸道。

  胖太子歪着头想了想:“是因为我之前说了要安静,后面又插嘴了。言而无信?”

  凌蔚叹了口气:“就这个?”

  胖太子迷惑到:“不是吗?”

  凌蔚看着一脸迷惘的胖太子,不由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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