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丫头,那会做那种事。”刘绣吐了吐舌头,帮她扣好扣子,嘀咕着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人特别好玩。”
“又说人家憨,又说人家好玩,这话都由你说了呢。”长孙颖瞧了下她的头,然后吩咐道,“我的马鞭在哪儿?你让他们拿来就好了,你也赶快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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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没有不善骑射的人,长孙颖刚来时是没有骑过马的,但是有李治教,后面练习的也多,如今的骑术不敢说太好,但是大家一起赛马却也不会差的太远了。
“三郎的骑术果然高明!”等到了终点,李治勒了马,长孙颖一过去就听到他笑着这么对李恪说。
今天天气好,李治喊着李恪出来骑马,最近风口浪尖上的长孙颖也被拉着跟出来了。
“我,其实陛下的骑术也很好的,我赢得侥幸。”李恪在旁边颇为有些尴尬,满头大汗的回答道,神色十分小心翼翼。
他的骑术的确是比李治好,身体也比李治健康,但是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我比你强,所以刚才不小心马身超过李治之后,心里头一直在擂鼓,这会儿听到李治夸奖,也不清楚皇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哪里侥幸,我不敌你就不敌你,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避讳的。”李治哈哈大笑的跃下了马,将着缰绳丢给一旁的骑士,漫步在草地上说,“我从来不对自己的能力作过高的评估,你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
“陛下是英才,非我等所能及。”李恪跟在李治背后半步的地方,颇为真心实意的说道。
当初在封地上的时候,李恪对于李治的印象的确是只有“好命”这一点。毕竟能像他这么幸运的从鹬蚌相争中渔翁得利的实在是不多,更别提他当上太子没几年皇帝就病死了好吧。比其他的两个亲哥哥,不,是比起所有的皇子,他简直是幸运值满格了。
所以那个时候,不管面上多恭顺,但是在心里头,李恪未免也有些“他就是比我好运”的想法,对着孱弱的李治也不怎么看得起。
但是,等着他真正面对这个兄弟,真正相处起来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
他能做的,李治未必能做到,但是李治能做的那些,他也是完全做不到的。如果换了自己跟李治易地而处,自己会不会像着他一样,耐心的去做那些水磨盘的功夫?
所以最初他对于李治只是出于对皇权的敬畏而低头,那么如今他对于自己这位兄弟,也有了几分真心的佩服。
“别夸我了,我的优点不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算一个吧。”李治笑了笑,然后看了李恪一眼,冷不丁说道,“所以如果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劝我放弃御驾亲征的念头的话,那就省省吧。我不会令自己涉险,你劝我的理由不成立。”
李恪听着李治这么说,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不自然的甩了甩手,“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看你一直魂游天外就知道了。”李治笑了笑,“应该有很多人对你施压吧。”
“虽然我们平日里政见不合,但是大家在这件事上还是一致的,都是想把你留下来。”既然李治把话挑明,李恪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我不担心你在军中的安危,我只担心你不在京中,关中会乱。”
“以前没有太子也就罢了,如今有太子监国,哪里会出问题。”李治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你们也要给太子一个锻炼的机会嘛。”
看着李治开始不讲理了,李恪觉得头大,只能硬着头皮反驳道,“太子还是小孩子,能懂得什么。若是没有你坐镇,有些人迟早会跳出来作怪,这长安你就不怕你回不来?”
“不怕人作乱,就怕人乱不起来。”李治微微一笑,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邪气。还没等着李恪话说完,他就忽然一转话题,“既然皇兄你放不下,那不如我令你辅佐太子,将着这长安的安危交给你管理如何?”
“什么!”李恪听着这话,只觉得晴空响起一个霹雳,连腿都要软了。
他怎么敢把京城的安危交到自己手上?皇帝的脑子坏了吗?终于要放弃治疗了吗?他知不知道从来都没有哪个皇帝在自己御驾出征的时候将着自己的兄弟留守京城的!把任何有苗头造反的人要么羁押在封地,要么带在身边,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李恪看着李治,很想抓着他的肩头摇着他问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死在外头,你这皇位说不定我比你儿子更有可能继承!
这么大的诱惑放在他面前,还让他怎么保持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