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蓝的眼眸变得越发幽深,少年嘴唇微启,不轻不重的在童攸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他便直起身,一把将童攸抱起,大步离开了酒吧。
----------------------
是夜,月色如银,将静谧的室内铺满。而诱人的细碎呻吟,却用声色魅惑把沉寂尽数打破。
躺在维多利亚宫廷风格的大床上,童攸已经彻底沉沦于情爱之中,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少年的炙热的体温更像是一把烈火,轻而易举便能将他燃烧殆尽。
微微开合的薄唇,粉色的舌尖在其间吞吐。而带着泪意的眼,却是无辜而纯粹。这种混杂着天真的妩媚,是独属于童攸才有的特殊气质。
少年紧紧的将他揉在怀里,平素的沉稳完全褪去,只剩下几乎可以称之为疯狂的占有欲。
----------------------
第二天,童攸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酸软的腰部和身后的微妙痛楚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昨夜发生了什么。
看了一眼身边依然还在沉睡的男人,童攸郁闷的伸手捂住脸。
昨晚的过程,他还依旧记得十分清晰,也因此觉得越发难堪。
真是酒色误人。他原本打算好了要问出这人的来历和目的,结果却意外滚到了床上。无语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童攸的思绪乱成一团,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良久,他才稍微从羞耻中回过神来。
趁着少年人还没醒,童攸悄声穿好衣服打算提前离开,好回避现下这个尴尬的场景。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躺在他身侧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饶有兴致的目送他离开。
----------------------------
维也纳中央大道
足足用了十分钟,童攸才从少年大的离谱的庄园中出来,回到熟悉的中央大道。微凉的秋风让他混沌的脑子恢复清醒,与此同时,童攸也终于猜到了那个少年到底是谁。
艾维斯·墨洛温,墨洛温家族现任家主,亦是目前意大利黑手党中最年轻的教父。仔细的搜索了原身的记忆,童攸越发察觉到艾维斯的身价不凡。
除去黑手党教父的身份不提,就单论墨洛温家族就足以让人震惊不已。这个自上世纪初便在西西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家族,经过几代人的积累与沉淀,如今已经成为整个欧洲最有权势的贵族世家之一。
下意识从口袋中拿出之前艾维斯在酒吧中给他的信件,童攸干错利落的将信封拆开。
生日快乐。
素白的笺纸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对他的祝福,可后面附带着名为礼物的东西却让童攸危险的眯起了眼。
厄洛斯教堂的所属权文件,而文件的第一行,清楚的写着,厄洛斯教堂所有权归白景言所有。
这怎么可能?童攸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厄洛斯教堂是维也纳最悠久的古教堂之一,同时也是多瑙河边唯一一座不向游客开放私人古建筑。
据说,这里曾是文艺复兴时期教皇的私产,里面还藏着一架世界最大的管风琴。而后教皇去世,便一直归于教会所有,作为圣地仔细封存保留。
而现在,却被艾维斯当做礼物,赠给了童攸。
所以,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童攸盯着文件看了半天,竟完全猜不透他心里所想。不过是个连话都没说几句的陌生人,这么会如此轻易的送出这样珍贵的礼物?又或者说,其实艾维斯心里是另有算计?
猜疑慢慢的自便童攸的眼底浮现,可随后,信件背后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句意大利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Mafia的男人永远不会背叛深爱之人,我渴求着你,请允许我追求你。
这是被一夜情的对象告白了?出乎意料的结论让童攸呆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
自从酒吧的意外之后,艾维斯和童攸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就像信中说的那样,艾维斯的追求十分主动且热烈。
作为一个标准的意大利男人,在熟悉之后,艾维斯便完全暴露了他隐藏在沉稳之下的另一面。
正是早饭时间,童攸一手拿着面包,一手翻看着手机中刚刚收到的简讯。
标准的宫廷英语写就的十四行诗,每个词语都饱含着甜蜜的爱恋。不用看发件者姓名,也知道是谁发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童攸将手机放到一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
另一边的华国。
童攸在维也纳按部就班的发展,深陷危机白忆也在努力挣扎中找到了别的出路。
最初,童攸的一连串打压真的让他走投无路。可随后,凭借着对童攸的仇恨的支撑,白忆还是挺过来了。
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想要过得好,总会找到些特别的方法。白忆先是隐姓埋名,躲过那几个世家正妻的打压,而后他靠着几只股票赚到了第一桶金。接着他便干脆利落的舍弃了白忆这个名字,换了个身份,同时也换了张脸。
他化名为钟景天去了英国。一曲让人闻之落泪的《沉思》,让他轻而易举的拜在著名小提琴大师西尔斯的名下。
这次,吸取了教训的白忆,没有在境遇转好后的第一时间就立刻对上童攸,而是彻底沉寂下来,蓄积力量。
他努力的学习和小提琴有关的知识。而不俗的天赋也让他很快成为西尔斯身前最受宠爱的学生之一。
白忆很快便在英国的交响乐圈闯出名头,就连皇室交响乐团也曾像他抛出橄榄枝。甚至,还有人称呼他为“东方的帕格罗尼”。
英国,伦敦
雾都的雨季总是特别潮湿,而站在温暖室内的白忆却完全察觉不到。悠扬的琴声带着诉不尽的哀愁,和窗外的雨混在一起分外和谐,可白忆脸上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阴冷寒凉。
每每想到童攸曾经的冷语嘲讽,他心中的怒火便都会迅速点燃。
白忆明白,如今的他和童攸,已经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死不休。他不仅想要将童攸所拥有的所有一切都统统夺走,甚至还想彻底毁掉他的音乐之路,想要看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跪在自己脚下苟延残喘,认输求饶。
只可惜,以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不过不要紧,很快,那件事就会发生。而这一次,童攸定然会在那场意外中永远的消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