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横精美的华丽大堂内,香烟迷雾中隐约可见有层层红纱缭绕,台上身姿婀娜的舞娘们应着乐师们奏出的靡靡之音轻盈起舞,官人们的调笑、歌舞伎们的娇喝、杯盏间的碰撞声……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空气里都弥漫了一股淫靡之气,熏的在场的达官贵人个个心痒难耐。
倏地,曲声骤然而止,阵阵清脆的铃铛声铿铿响起,犹如山涧清清冽冽的泉水击石声,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众人迷乱的心神。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官人们像是约好了一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好奇。
宽广的高台上早已人声散尽,只剩下孤零零一枝半人大的血色玫瑰含苞待放,娇嫩嫩的花瓣儿肆意的散发着馥郁的暗香,弥散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的铃铛声变得急促了起来,叮叮当当像双灵巧有力的手在胸口处弹奏,一下接一下的轻叩着众人的心房。刹那间片片娇嫩欲滴的血色花瓣轻轻扬起,又在空中化作轻薄的红纱散乱而随意的覆盖而下,层层血红柔纱于空中交缠融结,勾勒出一副血水交融之绮丽画面。
火烛映射之下是一张美的勾魂摄魄的面容,青年慵懒的单手支头侧卧于台上,双睫轻垂半眯半闭像是在沉思,微微挑起的眼尾似有淡淡嫣红晕染,犹如一朵娇媚盛开的桃花。再往下看,透过朦胧的血纱隐约可见形状姣好的唇瓣微弯,似轻佻似不屑;血色的软纱与白皙修长的身躯紧紧缠绵,半遮半掩间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魅惑。
这时,久久不绝的铃铛声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场面已是前所未有的死寂。
殿内缭绕的香雾已经浓郁的逼近凝实,青年懒懒的抬起手打了个哈欠,一条尾指粗的银色锁链由着纤细的手腕一直蔓延而下,动作间扯出一连串窸窸窣窣的金属碰撞声;微眯的双眼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就连眼尾也泌出点点泪珠,眸光潋滟动人,衬着那张精致的脸越发显得明艳逼人。
这一瞬间众人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牢笼冲撞而出……
想要狠狠地欺负他、占有他,在他白皙光洁的身子上肆意的印满自己粗暴的痕迹,逼迫他发出一串串动人的低吟……
许久,屋内的气氛炙热的就像是要燃烧起来,眼看着还有继续升温的趋势;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众人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暗骂这妖孽当真是狐媚子转世,举手投足间便可叫人神魂颠倒。
86.被诬陷入牢的大神(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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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的视线又转向云流怀里仍在昏迷的关暮雪, 他思虑了一下,开口道:“关暮雪先是辱没他人名声,随后又在公堂之上妖言惑众, 两罪并罚,按律当扒衣游街三日, 随后处以火刑以示众人。”
憋屈了大半天的云流一听到这个处决,直接就被激怒了, 双手抱紧怀里的关暮雪狠声脱口而出:“谁敢!”他怒火中烧的盯着巡抚, 阴沉的眼神似是要将对方一刀刀的活剐了似的。衙役被他那恐怖的气势吓得不由止住了脚, 一个个高高举着刑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气氛几乎是顷刻间就变得剑驽拔张, 在公堂外的众人完全没预料到这种情况,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继续观看后续。
卿砚见状轻轻地笑了出声, 眼波微转间透出几分玩味:“怎么?云尚书这是打算公然与王法作对吗?”
此话一出, 众人皆满脸惊愕的望向云流,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敢违抗王法。
在一道道审视的视线下,云流的理智稍稍回炉,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勉强将心中快要烧起来的怒火压下, 眼神阴寒声线冰冷的开口命令道:“关暮雪不能动!”
噗嗤一声卿砚直接笑了出来,嘲弄的回视回去:“云尚书莫不是当官当久了, 便忘了自个儿的斤两了?”顿了顿, 他无视了云流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继续开口:“这次的巡抚大人乃是圣上亲自下令遣派的, 大人的命令即是圣上的命令,你无视大人的处决并公然与之抗衡,岂不是对圣上不满?”
巡抚本来就对云流的反应有所不满,此刻一听到卿砚的话更是直接沉下了脸,他重重一拍惊堂木,拔声呵斥:“大胆!还不快将那犯人交出来!”
被呵斥了的云流不甘不愿的盯着卿砚言笑晏晏的脸,眼里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烧起,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吐出阴沉的话语来:“江言,我跟你势不两立!”完了,他沉着脸一步一步转身将关暮雪交给了衙役,偏头阴阴的瞟了卿砚一眼,恨恨的转身就打算离去。
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深深的打击到了云流的自尊心,可为了前程,为了不受牵连,他却什么都不能阻止,从小到大他还没这么憋屈过,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那看不上眼的未婚夫。思及此云流便恨不得将江言千刀万剐,并暗暗在脑子里构思着折磨对方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慢着,”卿砚再次拦住了对方,桃花眼微弯,唇角轻扬,又转过身对着巡抚俯身而道:“巡抚大人,我欲状告云尚书令人强行掳我卖入花楼之罪!”
云流闻言突然冷笑一声,完了回过头满脸嘲讽的看向卿砚,讽刺开口:“分明是你自己放荡下贱甘愿为妓,转过头来居然还想赖在我的身上?真不要脸!”
巡抚再次拍了下惊堂木镇住对方,转头对着卿砚面不改色询问:“你说云尚书强行掳你卖入花楼,可有凭证?”
卿砚像是没听到云流说的难听话一般对着巡抚含笑点头:“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