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玉堂轻启口,巫天玄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听说你前几天出去过一趟?”那是好似枯死的树枝般的嗓子。
“恩。”
“去哪了?”
“不过随意走走。”
“带回了什么吗?”
“没有。”
“外面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吗?”
“或许有吧,只是我没怎么留意过。”
对话行云流水,好似提前对稿过。
一方只是猜测,一方淡定接应,他不怕他查,查死了也查不到南珍的一根头发丝。
他能带她来,就能护她周全。
他再不是汀城的那个则冬,他再不会抛下她一人。
***
巫拜黑拄杖从神坛下来,他的脚步缓慢,长袍拖地,踱到玉堂面前时,面目和蔼地说:“好了好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玉堂,特地找你来是想商量一下过年的年礼。”
年节总是一件大事,按照习惯,一般也是这个时候该要着手准备年礼了。
巫玉堂点点头,“长老有什么吩咐?”
巫拜黑笑着说:“今年,娇娇也该住过来了。”
他看着他,看出巫玉堂忘记了这件事。
巫拜黑用神杖拍了拍巫玉堂的肩膀,巫玉堂强忍着没有动。
“你这趟去,顺便把她接来。”
在巫玉堂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每个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初一,是他唯一获得自由的时刻。
一年就那么一次。
如同外面世界的小孩期盼寒暑假,他期盼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他会去一个地方,会看到与他一样,被关在牢笼里的其他孩子。
他们一般命运,谁都不羡慕谁。
神坛上烈火燃烧,巫玉堂平平看过去,心中感慨,时间居然那么快的就溜走了,转眼便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刻。
他点点头,“我会的。”
巫拜黑重新踏上神坛,从中引出火种另外安置在别处,新的火种要一直烧到新年。
在新年里,火种被赋予某种奇特,在巫师的法事下,可以为全族祈福。
巫玉堂回头,视线与巫天玄交汇,两人都想到一件事。
记载中,这座城堡在新年里会难得一见的热闹,每一年新生的婴孩们将会在合适的时机被入进族谱,只不过,入族谱这一习俗,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暂停了很久。
只有巫玉堂见过那被巫拜黑供奉在神坛之上的族谱,几千年了,厚厚一卷,天头地角均有祥云,字体从古到今,记录了巫氏的一切。
在他小时候,巫拜黑摸着他的头说:“玉堂,巫家的一切,都靠你了。你不要怕,那些东西不会危险,你乖乖的,不要反抗。”
那时他小,很喜欢被巫拜黑这样摩挲,他乖乖的听话,不反抗,在那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不能说话后,他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反抗,每一次,都被压在神杖下,久久不能进食进水。
后来,他见到神杖就害怕,再也不敢妄想其他。
他慢慢习惯了新的自己,不会说话的自己,在黑暗中可以自如行走的自己。
他极其听话地学习和研究,极其顺从地进行每一项实验,制作新的药品,直到终于有能力逃离。
***
天玄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从主楼离开后,巫玉堂回去看南珍。
动身在即,他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南珍。
他在南珍的药里下了镇定的成分,只有这样,他才能陪着她。
在南珍昏睡的时间里,他就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看她,不再碰她,抱她,亲吻她。
走之前,他换掉了药,命人一日三餐都要让她吃下饭菜和药汤。
他穿着外出的衣服,俯身在她耳边轻轻交代:“我要出去几天,你自己在这里别怕,我把天玄留给你。”
这是巫天玄头一次不用跟着巫玉堂去楚家。
天玄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安排,从巫玉堂走后,他就守在房门口,寸步不离。
因为房间里,是对玉堂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爬走。少了点,以后多写点。明天是我一个人在医院照顾老爸,也不知道医生怎么安排治疗,所以暂时不带小电过去码字,明天如果太晚就停更一天。
不撒花就要哭了。
☆、第63章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