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真真是好胆!
然而他的手不过刚刚摸到了剑柄,才将剑抽出了一分,就被萧柔一巴掌拍了回去。
“你作甚?!”楚秋冷眼回头。
萧柔没好气地瞪了瞪一双杏眼,指着楚秋的鼻子,怒道:“他还抱着林师弟呢,你难道也想把林师弟一起砍了不成?”
说道这里顿了顿:“再说,那是人家的亲徒弟,你杀了他算什么?上回都那样了,林师弟也不过把这小畜生关在静思崖上,他宠徒弟都宠疯了,你砍了那小畜生,真想跟他死磕一辈子不成?!”
楚秋冰冷的娃娃脸,从一开始的没表情,到后来的缓缓皲裂,僵硬地转头,一字一顿地问道:“何为……上次……都……那样?”
萧柔呆了呆,尽管心中担忧,竟也忍不住噗了一声,指着他道:“你这表情竟让我觉得,你真跟林师弟是一对儿似的。”
楚秋的脸刷一下就黑了,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周身的气势竟是吓人至极。
萧柔的脸色微微一僵,几乎是瞬间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瘫着脸道:“我看林师弟受伤挺重,为今之计,还是赶快抓到那小畜生,免得……”他把不该做的也做了。
楚秋沉着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哼。”
哼罢,转身就走。
萧柔跺了跺脚,也顾不得装面瘫了,只追着他叫道:“这事情你可不要跟掌门师兄说,林师弟最是高傲的性子,发生了这种事,若是传出去,非逼得他自爆不可了!喂你听到没有!”
萧柔追了半天,才终于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楚秋冰冷的恩了一声。
所以说,脑补什么的真的要不的。
若是林霄此刻还醒着,大概是能够猜测到自己已经被徒弟坑到什么地步了。
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甚至连自己跟萧柔和楚秋擦肩而过都没感觉到,也就更不会晓得,自己已经成了萧柔和楚秋眼中小菊花不保的可怜人。
若是他知道,或者他当时醒着,一定一巴掌糊在蠢小子的脸上——麻蛋疗伤就疗伤,你跑个卵子啊!
然而他注定是做不到了,被强硬塞进金丹,还是三颗金丹,即便是有秘法,他也吃不消,早就昏死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看了看四周,他所在的是一处干净的房间,简单、整洁,古朴大方,隐约能够听到外面有人声喧闹。
微微想了想,他隐约猜到自己可能是在客栈里。
“太好了,师尊你终于醒了!”
惊喜的声音来自于头顶,林霄茫然地抬眼,才发现自己竟是靠在君墨的怀里,头枕着他的大腿,而自己的手,则被这人紧紧地抓在手里。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看了一眼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感觉着那从两腿处传来的轻微刺痛感,眼睛微微一亮。
“师尊,我用了君家的秘法,帮你重新打通了经脉,就是这些日子会遭些罪,不过很快就好了。”君墨自顾自地说着,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却难掩欣喜之色:“还有,恭喜师尊哦,师尊现在已经跨过了金丹,只要再将养几日,便能开始结婴了!”
结婴什么到不重要,原本他就是一脚猜到了升级边缘的,最让他在意的是——他的腿,竟这么轻易地就好了!
他明明记得,当时跌下山崖的时候,他的腿可是被剑气跌断了大半的,且又摔了那么狠……想不到竟被这小子给治好了。
他竟是忘了,这里是修真界,就算是断肢都能重生,更何况是他的腿还在?
失而复得,大幸。
他这么想着,多日来的阴霾就像是忽然随风而散,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兴奋的淡粉色,嘴角也缓缓地翘起了一个弧度。
砰!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踹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满身的风霜沧桑,满脸的阴沉冷厉,当他抬头看进来的时候,林霄正好也转头看了过去。
那带笑的眉眼,那浮现着淡淡粉色的面颊,还有那大被同眠,还有那……
总之,来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可耻地进行了无数种脑补。
“楚师弟。”林霄瘫着脸叫了他一声,看着他满脸“卧槽我被神兽践踏过了”的表情,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楚秋觉得自己被气蒙了,满眼满脑子都是林霄刚刚那淡淡的、满足至极的浅笑。
他这边找死找活,就是为了看这个?笑,他竟然还笑!
他刷拉一声拔出了剑,当头便朝着君墨砍了过去:“小畜生,老子让你跑!”
☆、第十九章 我来晚了好内疚
从出现到进屋,楚秋言语间充满了冷厉和杀意,尤其是二话不说就对君墨动了手,且那一句“小畜生”更是叫得林霄心头火起。
他徒弟蠢是蠢了些,不蠢,能干出从山崖上跳下去的事儿么?笨也确实是笨了点儿,不笨,能眼瞅着他不行了,还死命背着他逃跑,连后遗症巨大的禁术都用了么?
但是,纵然是个蠢笨的,自有他来教导,需要旁人这么喊打喊杀的么?
因此,看见楚秋当头一剑砍下来,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一抬手,竟是不管不顾地就抓住了那锋利的剑柄,刷拉一下就把血溅了君墨和楚秋一脸。
要不是楚秋收手得快,这不定要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惨状呢。
“你疯了?!”楚秋冷着脸看着那双染血的手,额头突突地跳。
林霄熊着一张脸不吭声,他没疯,只是看准了他收得住手,且唯有这样才能让武力值爆表的楚秋不宰了他身边这小子。
楚秋被他的表情气得脸色发黑,他原本是不相信萧柔那句“宠徒弟宠疯了”的,毕竟林霄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那可是为了脸面,为了他自己,什么都肯扔出去的,说他为了一个少年就这么什么都不顾,他是不信的。
可是再大的不信,在看到了眼前的这种场景之后,也不得不信了。
“你竟这么纵着他?!”楚秋黑着脸,眼看着这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觉得刺眼无比——真是疯了!这熊货到底知不知道跟徒弟不清不楚,什么清白名声都要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