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红靠坐在沙发里,长腿搭在茶几上,嘴角拉了下,似乎在笑,又忍住了,“嗯,挺严重的。”
这是基地里最好的几个房间之一,装修和摆设与三级宾馆差不多,基本该有的东西都有。
“小红!”萧末窝在另一张沙发里苦瓜脸,“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说不定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你是不是很久没自/慰了?”青年突然道,随后点头,“也是,有个系统天天监视着你,薄脸皮的你肯定宁愿硬忍着。”
萧末呆滞。
雪里红漫不经心地道:“老板,我建议你应该适当放松一下,如果你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
“小红!”萧末真急了。
“不用喊得这么用力,我能听见。”青年勉强坐正了一点,“首先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两码事,精神分裂是指心理乃至神经病变,患者的行为和思想会逐渐受病情影响而变得无法自我控制。而人格分裂属于精神障碍,患者智力正常、意识清醒,病情症状为发现另一个或者好几个非自我意识存在。但是……”
青年诡异地笑了下,“在医学上,人格分裂症其实并没有被完全证实,只不过受到影视小说的影响,让大家以为这种特殊病例肯定存在。”
萧末怔了怔,声音瞬间变得低沉颓丧,“你认为我在骗你?”
青年摇摇头。
萧末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我觉得你自己欺骗了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听过自我暗示吗?”
“嗯。”
“自我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种,而人格分裂症和催眠术则是两大未经完全证实却被当作普遍认识的两个概念。而这两者之间也有着奇妙的联系,如果能证实催眠术真的存在并有效果,那么理论上人是可以通过催眠进行人格封闭进而产生第二意识,又叫意识灌输。”
萧末似懂非懂,“你是说我对自己进行了自我暗示,把我的真实人格给封闭了或者说遗忘了,然后通过后期的特意灌输才形成了现在的我?”
雪里红打了个响指,“理解力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萧末脸色发白,“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其实不是我,那个要求一夜身体控制权的我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也有可能你才是原主,而另外一个则是你压力过重想要逃避某些责任下幻想而出。”
萧末觉得自己更痛苦了,他是来求助的,结果却发现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那他是不是不应该再犹豫,果断点赶紧把身体控制权还给人家?这样不但能把常娥救下来,以后再遇到其他任务,他也不用这么为难。
可是……他好不甘心。
萧末捂脸,他果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人,如果真是善人,此时他应该立马就把身体还给原主,得到一个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的皆大欢喜局面才对。
“你怎么想?”青年表情平淡,似乎在拉家常一般,“打算把身体还给另一个?”
萧末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亲爱的老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留下or放弃。”青年话语简单,意思却残忍无比。
萧末抬起脸,声音有点颤抖,“你让我自己做选择?”
“是啊,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精神障碍之所以叫障碍,就因为需要患者自己迈过那道坎。别人能做的只是影响,最终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萧末心冷,看着对面的青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不想这么问,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选择放弃,你是否也同意?”
青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过来他:“如果所有其他人都希望你放弃现在的自己,你会放弃吗?”
……会。萧末没有开口,但心中已经给出答案。
一个不被期冀的存在,自己也感到很累的情况下,自我放逐几乎是必定的结局。
“如果他那么强大、那么优秀,为什么我会被创造出来?”萧末不知道他把心中的疑惑或者说埋怨说了出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真的像个精神病患者,一边念念自语,一边神经质地用大拇指指甲抠着食指的指皮。
手指很快被抠出血,可他却像无所觉一般。
雪里红收起长腿,微微端正坐姿,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雪里红从背包里摸出一支针剂,起身,走过去,走到男人身后,拉开他的衣领,找到血管,一针扎了进去。
男人身体一僵,片刻后眼神便变得迷茫,随着眼皮下垂,身体也开始慢慢放松。
雪里红收起针管,大手顺着他的锁骨一点点往上摸,单手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按压。
萧末的身体变得更软,口中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太舒服了,身后青年的手指似乎有着魔力,随着他的按压,一阵阵酥麻从身体中冒出。
“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最后悔的事情……”男人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跟着重复,随后露出散漫的微笑,“很多啊。”
“有哪些?”
“我差点把萧问杀了。”
雪里红心头一跳,他没想到一开头就这么劲爆。
“哦?为什么?”手指在发间穿梭,寻找着适合的穴位。
萧末舒服得想睡觉,呢喃般地回复:“因为他抢走了我的初恋啊,还在婚前就把她搞大了肚子,逼得她不得不嫁给他。”
逼?不见得吧?顶多是奉子成婚。但雪里红明智地没有跟男人争辩这一点。
“你怎么把他给差点杀了?你对萧问做了什么?”
萧末陷入沉思,表情像在回忆,“那天他下晚班,我听到他和安洁姐在巷子里吵架,我听了一点才知道安洁姐怀孕了,他们似乎在商量结婚的事,可安洁姐最后却是哭着离开的。”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