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大了,沈郁吓了一跳,慌忙向四周看,顾飞看他这个样苦笑了下,放开了他的手:“这是在王爷你自己家呢。”
沈郁轻咳了声,有些无奈的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很清楚没有人愿意喜欢男的的。
顾飞困惑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沈郁白了他一眼,顾飞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说:“后来我就想看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郁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小孩啊。他这辈子真是栽倒了小孩的坑里,他难道就那么有当家长的天分吗?
沈郁就这么跟顾飞在一块了,两个男人在一起不用昭告天下,都是孤儿也不用见父母,不用理会子孙后代的问题,辅政王权倾朝野走到哪儿都带着侍卫也没有人敢说,所以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一块了。
顾飞缺少谈恋爱经验,抱着他不知道何处下手,所以第一次还是沈郁教的,他趴在沈郁身上,听着他一点儿点儿的指挥心都是甜的,抱着他哼哼:“王爷你真好。”沈郁听着笑了下,知道他好就行。
小孩儿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在沈郁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沈郁被他这初出茅庐的牛劲干的浑身酥软,在快感来临的时候也伸手抱住了顾飞。
两个人做完了之后,顾飞的精神还是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怀里跟一个小动物似的,沈郁摸着他的头笑:“怎么跟头小老虎似的。”
顾飞笑了,他大哥也说他想小老虎呢。他的外号也叫虎三呢,不过他大哥没有了,顾飞有些难过,伸手使劲抱住了沈郁。
沈郁以为他睡不着,笑道:“要不出去走走吧。”
顾飞高兴了,沈郁带着他在王府里缓行,王府很大,西府海棠花开的正好,树冠大的盖住了屋顶,还没有靠近,清香便扑鼻而来。沈郁停在了这棵树前跟他说:“这是我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据说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了。”
老王爷整天打打杀杀,不善于整理这些东西,但他就完全相反,很喜欢侍弄花草,所以这么些年下来,王府奇珍异草比比皆是。
顾飞拉着他的手笑:“王爷,我带你上去看看吧。”
沈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再转眼间已经踏上了屋顶,沈郁被他吓了一跳,紧抓着他的衣服,顾飞看着他乐:“王爷,到了,坐下吧。”
沈郁被他扶着坐在了屋檐上,这是三层的屋檐啊,不过风景可真美,月亮似银盘,照在西府海棠树上,花瓣都像是银子做的,沈郁伸手摘了一个枝子,递给顾飞,顾飞脸有点儿红:“王爷,你给我的?”
沈郁笑着点头,他也想试试送人花是什么感觉,原来如此美好,看着喜欢的人脸红如花瓣,心都是飞扬的。顾飞接过了那束花,良久低着头乐。
沈郁仰面躺在了屋顶上,身下是层层叠叠的海棠花瓣,并不硌人,沈郁仰面闭上了眼,觉得心情很平静,身体慵懒便不再去想那些琐事。
顾飞自己乐了半天后,回头看他:“王爷,你是除了我大哥外对我最好的人。”沈郁睁开眼看他:“那你大哥呢?”
这是顾飞第一次说起他这个大哥,以前只说他是孤儿。
顾飞抱着膝盖想了想:“我大哥死了。”
沈郁无言以对,他伸手拍了拍顾飞的背,顾飞就长了个大骨架子,身上肉少,这么一摸尽是骨头,沈郁觉得有点儿心疼他,这么能吃的一个小孩怎么还这么瘦呢。
顾飞在他的拍抚下心情渐渐好了:“王爷,我没事。我有你就好了。”
沈郁不可置否的笑笑:“好,你要是愿意,就把我这王府当成家。”他别的没有说,不敢夸下海口,因为不知道这个小孩能喜欢他多久,也许到了萧祁昱的年纪就改去喜欢女的了。
沈郁靠在他身边,看着漫天的繁星终于敢想想以前,他想顾飞跟萧祁昱应该是不一样的,萧祁昱是他逼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喜欢的是女的,而顾飞不是他逼得,他也喜欢男的,那么他们俩应该能够长久吧。
顾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表情很平静,丝毫不跟他一样这么激动,顾飞从花枝上掐了一片叶子道:“王爷,我吹个曲子你听吧。”
沈郁笑了下:“当我是鹦鹉呢。”
顾飞乐:“我今天没有带箫,所以王爷就凑合着听听吧。”
他吹的很好,沈郁之前就听过无数次,这么一片薄薄的叶子他都能吹的悠扬婉转,那换成箫一定会更好。沈郁在这种悠扬的箫声里渐渐的睡着了。
等顾飞一曲吹完后他已经睡熟了,顾飞看着他的睡脸乐,能让他睡着也好。
顾飞怕他冷着,再次抱他飞下了屋顶。
第58章 日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流水一样,海棠花落了,上面结满了青青的果实,沈郁这次又坐上了屋顶,腿上横了一把琴,上次顾飞吹箫,他睡着了,这次是补偿他的,顾飞也终于把萧拿来了,准备努力一下,不让沈郁睡着。
沈郁伸手挑了几个音,他还是怕坐在高处,很不安全的样子,他又不跟顾飞一样会飞,这要是滚下去得摔死吧。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僵硬,试了好几次音才算是找着感觉,后面他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琴上,反而弹的比平日里好了。
琴声引的四小姐出来看他,沈郁很久没有弹琴了,今天倒是托了顾飞的福了。
四小姐看着屋顶上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顾飞是挺好的,非常简单的小孩,正好适合沈郁,只是她心里总是想的太多,顾飞太小了,她也怕他哪一天就离开沈郁了。到时候她哥空欢喜一场。
四小姐超旁边呸呸了两声,真是乌鸦嘴,她怎么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呢。四小姐这么想着带头鼓掌了,还没有说好的,她的后面有人替她说了:“好听!”
沈郁像墙头那边儿望去,果然看见萧珩也坐在他们家的屋檐上,看到沈郁看过来,他笑着向他挥了下手,沈郁隔着重重屋檐问他:“你怎么坐这?”
后门对后门就是好,隔着墙头就能说话,沈郁这还特意挑了个后院,就怕大街上人听到笑话,哪知萧珩就爱去后门。
萧珩笑:“我听见你的琴声就上来了,一看果然是你。”他看向了旁边合音的顾飞道:“他是?”
沈郁介绍了下:“顾飞,我……认了个弟弟。”
萧珩哦了声,顾飞也朝他点了下头,几个人也不能光坐在屋檐上说话,沈郁朝萧珩道:“快下去吧,这儿太危险了。”
萧珩嗯了声,看着顾飞把沈郁一拦腰抱下去了,他微微的张了下口,是弟弟吗?弟弟会如此亲密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了,萧珩在屋檐上坐了一会儿就下去了。他对着沈郁时常是无奈的,他跟沈郁的关系也就跟两家的位置一样,明明隔着这么近,可就是两家人,关起门来谁也不相干,徒增惆怅。
萧珩果真就摇着扇子叹了口气,也只是叹口气,并没有太难过,他的心比较宽广,是那种受了委屈不放在心上,失败了也不在意的那种,所以才能对着他父亲的死对头沈郁一如既往的宽容。
这边的顾飞跟沈郁的关系越来越好,沈郁对他无限好,好的他都要忘记他的事了,忘记他投军是为了什么了,直到他二哥找上他时,他才想起来。于是面对二哥的询问,他也觉得有些惭愧,他这段时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二哥聪明,所以看他这个表情也知道他没有底,也没有责备他,本来就是无限包容这个小弟的,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不用难过,本来也不能由你做,你来投军的时候我就不赞同,现在既然咱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就跟二哥回去吧,这朝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飞迟疑的摇了摇头:“二哥,再给我点儿时间吧,我好不容易进来了。”当初真的想的很好的,大哥待他如亲生父母,他一定要给他报仇,所以他不惜一切的进了贺家军,现在什么都没有干成,就要走,他不甘心!
他也很懊悔,懊悔这么多天都忘记了死去的大哥,忘记了他们西山那无辜死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