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边是还在燃烧的刀解池。
他像魔怔了似的,把手伸进了刀解池。
看似灼热的金红色的火焰其实没什么温度,反倒像是流水一样缠绕在手上。
空气中弥漫出了焦糊味和铁锈味,药研的手指和手腕都开始变成了焦黑色。
其实刀解很疼的。
连灵魂都被灼烧的痛苦顺着指尖从胳膊往心里蔓延,手上的伤口附着的黑色的雾气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
药研像紫水晶似的眼底带了一点红色,很快就消失,像是错觉。
不行……
不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现在的审神者,还在本丸里,即使冷落自己,可是他依旧没有对自己做些什么吧,甚至可以看出,他在慢慢的亲近自己了。
他……也许还有机会重新得到审神者的关注。
只要用好方法。
他可以的。
他可以做到的,把大将留在身边。
他抽回手,并不算大的手掌上带着焦糊的味道,从手腕开始都变成了焦黑的颜色,露出了指骨,他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在的在地上蹭了蹭。
黑色的碎屑因为他的动作在地上留下了痕迹,水泥地上留下了黑色的划痕,指骨在地上滑动,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声。
黑色的“澄”字在地面上留下了下来,他看着那个字,用脚磨蹭开,只留下了一滩黑色的污渍。
药研藤四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推开门,去了隔壁的手入室。
如果让大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吓到的。
那可不行啊,毕竟大将他还是个孩子。
手泡在修复液里面,药研垂着头,手指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黑色,白色的筋和红色的肉一点点的包裹在指骨上,最后是肉色的皮肤和指甲。
不过十来分钟,药研的手就已经完好如初了。
那只手干净有力,指节修长,除了袖子还有烧过的痕迹之外,药研和不久之前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现在,应该去找大将说明了。
可不能让大将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如果能够承认的话,他是不会介意的呀。
立花澄根本就不知道药研已经准备要来找他了,一期一振和压切长谷部带来的榻榻米已经铺上了,今天晚上开始,立花澄其实就已经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然而立花澄坐在一边,看着所谓的大人帮他收拾房间,快被外面那些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炸毛了。
短刀还好些,像是石切丸仿佛在挑战他的侦查,他忍着不去回头,试图无视他们的目光。
几块新的榻榻米铺在了地上,还带着榻榻米特有的清香。
“主。”压切长谷部在铺好榻榻米之后,在其他人刀扎似的视线里开了口。
“怎么了?”
“去过生气的话,请随意责罚我们吧!”
立花澄:?????
“我并没有生气。”
“可是您……”
“今剑不是跑出去了吗,你去把他找回来吧。”
“什么?!”就连压切长谷部都不知道今剑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身为近侍的压切长谷部在某种程度上拥有本丸的一定范围的控制权,如果今剑跑出去的话他一定会有感觉的,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跑掉。
小天狗今剑偷偷跑掉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这种出逃非常的熟稔,好像在很久之前他经常这么做。
可是他却非常明白。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前任的所作所为吧。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所感觉呢。
他跑出了本丸所在的结界范围之外,可是在出了结界之后,却发现结界外面,不是鸟语花香的世界,而是一片荒芜,就连天空都乌压压的,是不是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乌鸦的叫声。
结界外的世界和结界里的世界差的实在是太远,一个像是世外桃源,而结界外却像是被灾难肆虐过的荒芜之地。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本丸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点缀,就是在远处的焦黑土地上的一点一点的星光。
可是在今剑走进了之后,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星光,而是密密麻麻的刀剑的碎片,露出土壤的地方因为太阳的光线反着光,如果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话,大概会觉得非常漂亮吧。
“这是,三日月的……宗三的……这个是,我的……”
今剑艰难的从那些刀身的印文上分辨这些是哪把刀,像龟甲贞宗,乱藤四郎的刀身都比较有辨识度,他找到了很多,根本不是一振的刀剑的碎片的量。
这些亮点漫无边际一眼望不到尽头,可想而知,这片土地上,到底埋葬了多少付丧神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