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亚受惊,想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贴合的唇瓣传来汹涌的热情。哈维舌尖挑开他的牙齿,吻得更加深入,只是漆黑的眼眸始终看着被吻得渐渐失去理智的人。
宁亚闭上眼睛,双手慢慢地环上哈维的后背。
过了会儿,哈维才闭上眼睛。
宁亚后悔了。
自从宁亚表白之后,哈维就肆无忌惮地行使着他自认为被仰慕者应该有的权利。比如说,亲吻。宁亚的嘴唇几乎从早肿到晚。哈维只要想起,就会将他搂在怀里亲一亲。这已经是宁亚抗争的结果了,不然……恐怕肿的不止是上面。
哈维现在把宁亚当做所有物,走到哪里都要看着。宁亚一抗议,他就说:“你不是说我吸引你的目光吗?怎么可以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宁亚做了一路的深刻检讨。
临近码头,波卡停下马车,用向往又恐惧的目光看着大海的方向。
哈维说:“不超过一百米,你可以自由活动。”
波卡紧张道:“我非常愿意近距离地沐浴您的神光,不,我是说,神暗。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愿意在您的身边听从您的差遣。但是您知道,我不能碰水。我不是畏惧死亡,只是担心我死了以后,您就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仆人了。伟大的哈维大人。”
哈维说:“在一百米的范围内,游泳也可以。”
“真的吗?”波卡将信将疑。哈维口中的威胁,它全都相信,可是像游泳这种好事,它不得不掂量再三。“其实我对海洋已经一点留恋都没有了。我的心中只有您,哈维大人。黑夜才是我的最爱。”
哈维说:“你在质疑我?”
察觉到他眼中的冷光,波卡蹦跳着往大海的方向跑。
哈维不管它,转头看脸色恢复白皙的宁亚。
感觉到他的注视,宁亚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又泛起。
哈维朝他伸出手:“走吧。”
宁亚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哈维的掌心里,与他手牵手往前走。
撇去两人的身份,他们现在相处的模式完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哈维嘴上不说,可是行动无一不是默认并接受了宁亚的表白。那日说的怀疑,现在想想,更像是为了进一步确定他的心情,或者说,逼迫他表白更多的心声。
按理说,这是一件好事。
哈维与他越亲近,自己能接触到哈维内心的机会也越大。但是宁亚心中总有些不安。他很多次察觉到哈维探究的目光,他也从来不避着自己。他为什么这样防备?
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和他会立场相对吗?
投入感情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宁亚的心思本来就重,此时更不用说,简直比哲学家更能思考。
哈维带着宁亚到海边时,波卡已经和码头的渔民打成了一片。它甚至与他们比赛游泳,结果不用说,海妖要是赢不过人类,海神皇大概会立刻现身将它劈死。
波卡泡了水,浑身舒爽,看哈维和宁亚也极其顺眼,真心诚意地上前听候差遣。
哈维要它找一艘去乌云岛的船。
波卡喜滋滋地去了。哪知它刚开口提了乌云岛三个字,渔民就一哄而散,无论波卡怎么死皮赖脸,都没人肯去。
对于刚刚在哈维面前拍胸脯的波卡来说,出师不利简直是奇耻大辱。它不依不饶地跟着一个青年渔民,连差点走出一百米的距离都不知道,还是宁亚好心,拉着哈维往前走,拉近距离。
青年渔民被缠得没办法,坦言:“那里是魔鬼聚集的地方,是死亡之地,人类不可以去那里。”
波卡道:“为什么?”
青年渔民说:“所有的船只要一靠近乌云岛,都会迷失方向,驶入亡灵界。”
宁亚跟得近,当然也听到了他的话,讶异地看着哈维一眼。
哈维冲他笑笑,摇摇头。
波卡说:“你见过吗?”
青年渔民说:“我要是见过,早就死了。”
哈维用一缕黑气勾住青年渔民的脖子,轻轻一拉,渔民就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一脸喘不上气、痛苦不堪的样子。
宁亚正要求情,就哈维冷冷地说:“你要是不去,现在就要死。”
宁亚说:“你先放开他。”
哈维松开黑气,渔民爬起来就跑,跑出没多远又倒在了地上。
波卡走过去,宽慰他:“不要害怕。有伟大的主人在,就算死神来了,也一点都不用害怕的。”
青年实在没办法,只好去开船。
宁亚看着哈维欲言又止。
哈维说:“不要惹我生气。”
宁亚想到渔民害怕的样子,建议道:“我们可以把船买下来。”
哈维道:“你认识路吗?”
宁亚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哈维拿出一袋装满金币的钱袋,丢给波卡:“这是给他的报酬。”
“哈维大人真是太英明了。金钱攻势对于人来最是有效,要知道当年梦之帝国瓦解的部分原因就是有些贵族收受了谋逆者的金钱贿赂。”波卡拎着钱袋子朝渔民走去。
哈维突然低头对宁亚说:“你真关心人类。”
宁亚一怔道:“当然,我也是人类。”
哈维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