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皱起眉头，有些意外于自己竟有听不懂的系统提示。滞了一会儿，他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玩家专属NPC，长时间停止读取玩家心路，会导致您出现心智缺陷。”蓝窗中跳出一张很复杂的图表，耳边的系统提示音还在继续，“您的阴暗值会上升，将会出现刻薄、自私、嫉妒等负面属性，系统建议——恢复玩家心路读取。”
“Ridiculous!”JACK惊诧不已，“我们不是人类，是数据，所有的属性都依靠系统预设，怎么会出现……”
“为更好的服务玩家，专属NPC的性格贴合玩家三观、喜好、性格而生，阻断玩家心路干扰读取上述数据，您将会滋生个人情绪。”系统公事公办的声音听起来冰冷无情，阐述清楚之后，就问他，“是否恢复玩家心路读取？”
“……”JACK心慌意乱，还有些恍惚。
他近来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头，时常犯懒犯困，还经常抑制不住自己的私心，言辞也常会尖酸刻薄——他总是脱口而出之后才会反应过来。然则他没有太当回事，猜想是因制作组允许他进入游戏剧情才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而且根据游戏的运作方式来看，他顺其自然地任由其发展才是对的。
现下系统突然告诉他这些……
JACK懵了片刻，深吸了口气：“让我想想。”
“如有其他疑惑，可随时提问。”系统道。
“不，没有疑惑……”JACK深缓了两息，“我只是……实在不想看到司妍感情线的心路，实在不想。我想我需要权衡一下……”
“您对玩家产生感情了吗？”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冰冷冷，听不出情绪。
JACK心中稍一警醒，挑眉冷静道：“不，没有，我只是觉得看这种心路侵犯**而已，你想多了。”
“如怀疑自己对玩家产生感情，请及时向制作组提交核查数值申请。”系统平淡地做着例行提醒，“如被系统监测到感情值bug，将自动执行NPC销毁方案，请知悉。”
“我知道。”JACK道。
系统再度问：“是否恢复玩家心路读取？”
他看着那方屏幕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点头：“恢复。”
刹那间，一片不属于他的画面涌入脑海。他看到主帐中的灯火仍亮着，亓官仪在，司妍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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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中，灯火仍亮着。亓官仪在，司妍也在。
二人都冷着脸，半晌无话。
终于，在侍卫又进来缓了一次茶后，亓官仪看向司妍：“你先去睡吧，这是我会解决。”
“你解决的方法就是拿自己去换九殿下？”司妍黛眉紧皱，“那个叛军首领夫人就是个变态啊，我们完全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去了也未必能救回九殿下！”
“但我不去更救不回他。”亓官仪同样锁着眉，沉吟着又说，“我不是说要拿我的命换他的命，但或许走这一趟是必须的。”
他想着自己也撇嘴：“我也不知道那个首领夫人到底怎么想的……”睃了眼司妍后他一哂，“没准儿她看上我了？”
“……”司妍一瞟他，“嘁！”
“哈哈。”亓官仪笑出声，“你先去睡吧，这事我要想想。但我不会背着你做什么决定的，拿了主意必定立刻告诉你。”
司妍叹了口气，也知道要立时三刻想出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不那么容易，就依言跟他道了晚安，揭帘回自己的帐篷。
她原来的帐篷在方才的乱箭中被扎成了刺猬，还在亓官仪救那个受伤的侍卫时被劈了一刀，现下这个是重新扎的帐，因扎帐时她正和亓官仪争执如何救亓官保的问题，帐中便都是侍卫们直接帮她布置的。房中陈设位置好像没完全按照先前的来，司妍进入内帐后摸索了好久才摸着火折子找着灯，点亮一回头，吓得她一声：“啊！”
看清人默然坐在桌边的人后她擦了把冷汗，但舌头还有点打结：“JACK你你你……你干啥？！”
JACK抬头看看她，声音有点失落和委屈：“抱歉，吓着你了。”
“……没事。”司妍静静神，一咳，“你有事？有事你直说……”
“我最近是不是脾气不太好，说话也不太好听？”他问她。
司妍：“……”
这个……是的啊！尤其是在面对亓官仪的时候，不止说话不好听还能见死不救呢。司妍有时也确实对这个不太高兴，但现下他这样明确一提，她又觉得奇怪。
——咋的？难不成要告诉她是受生理期影响？来大姨父了……？
“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很抱歉。”JACK呼了口气，站起身，想了一会儿，问她，“亓官仪要拿自己换亓官保是不是？”
“是，但我觉得不能这样！”司妍道。
JACK凝睇向她，神色好像忽地有些轻松，又说：“你觉得亓官保可以不救？”
“……不不不！亓官保必须得救，我只是不赞同这种一命换一命的做法！”司妍解释道，“我想应该还能有别的法子？一命换一命这种做法不理智，谁也不比谁的命值钱，你说是吧？”
“唔……”JACK克制不住地心下发沉。看来，他的想法已确实和她出现偏差了，系统警告得没错。
“我赞同你的想法，这个难题我帮你过。”他衔笑啧了下嘴，好像有点调侃意味，司妍又隐觉得他精致的面容上好像有点失落。
他道了声“晚安”便踱着步子向外走去，司妍回了句“晚安”，蹙蹙眉，愈发觉得JACK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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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亓官仪差人递了话来，说中午时一起到主帐商量怎么救亓官保。据说亓官修闻讯也正赶来，同时，还像宫中禀了话。
司妍觉得自己多半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绞尽脑汁地自己做了一下头脑风暴，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案全脑补了一遍。
很可惜，她接触到的“解救人质”的知识全都来自于警匪片，相比之下这回遇到的“绑匪”实在太霸气四射了……
——特么一支叛军！
“司姑娘！”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喊，司妍抬头，是个侍卫冲了进来。
“怎么了？”她问，那侍卫道：“叛叛叛叛军那边刚有人送信来了……点名说交给您！还说我们若敢禀五殿下七殿下，他们立时三刻就杀了九殿下，所以您瞧……”
司妍锁眉：“先拿来我看看。”
一封信连带一方长宽高各一乍的盒子送到手中，司妍先颠了颠盒子又看向那封信，心里紧张得有点不太敢开。
撕开信封的短短一瞬里，她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了N多猜测——是亓官保写的？可能是大义凛然地让他们不要救他？也有可能是绑匪写的？可能是索要赎金？也可能是继续“索要亓官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