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晚上见啦!”
等挂了电话,众人屏息了半天总算松了口气,樊墨担心道,“你哥不会对你做什么吧?”
“说不定哦,”郎六半开玩笑似的耸耸肩,“你们可要好好瞅瞅我,说不定最后一眼了。”
“胡说八道什么?”霍逸皱眉瞪他一眼,“要不我晚上陪你去。”
“可别,要真有什么事儿,你家骆叔叔还等着你呢,我可担不起这责任,”郎六拍拍手站起身,笑道,“早晚都要有个开始,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有我在,你死不了,”莫绝也跟着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这么多保镖,保护你一个足够了。”
“哟,小绝还会担心我呢?”
莫绝板着脸跟他讲道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帮我拿回了骆阳影视,我保你完好无损地活着,两清了。”
“啧啧,说句好听的话这么难,小一怎么忍得了你哦。”
郎六长吁短叹,莫绝懒得理他,倒是下意识又看了眼屏幕里乖乖坐着的少年,不由地笑了一笑,冰山脸顿时柔和下来,“不跟你们说了,我该走了。”
“去骆阳吗?”
“嗯,等了两年,就等这一天了,”莫绝收回眼来,再次恢复冷淡面孔,“我还真是好奇,骆文承会是什么表情。”
“你说我哥会不会过去?”
“郎佑庭不声不响地卖了那么多股份,骆文承一定是恨死了他,他才不会自找没趣地过去触霉头,”莫绝走到门口,回头看了郎六一眼,“晚上我陪你去会会你哥,股权在我手上,怎么着也该好好‘拜访’他一下。”
郎六耸耸肩,朝他挥手,“那我在天域等你消息喽。”
莫绝点点头,转身走了,余下三人互相看了看,霍逸说道,“我今天没什么事,回去陪文轩了。”
樊墨嘿了一声,笑道,“这么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一会儿去陪瑞瑞看画展呢。”
郎六顿时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谢瑜今天刚刚去法国拍封面,你们这样太不道德了!”
霍逸完全不体恤他,冷酷无情地评价一句,“天道好轮回,活该。”说罢便转过身,朝后摆摆手走了。
郎六嗤之以鼻,樊墨在一旁挑挑眉,笑眯眯道,“六哥,偶尔就该克制一下,运动过量可是会折寿的。”
“切,那也比你这样一直憋着的强,”郎六翻个白眼,忽然过去把住他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扣,笑嘻嘻道,“小墨呀,听你六哥一句劝,这人呢,活着时候就得肆意一点儿,想干嘛就干嘛,一共就那么几十年,那么辛苦自己干嘛呢?你别和小一待久了就跟他一样犯傻,喜欢就拿下,该上就上,爷们儿一点!”
樊墨看着他眨眨眼,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六哥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几十年好活,我可能十几年都算多的了。”
“你这什么话!”郎六哀其不争地拿胳膊卡他脖子,“你看看你老爸,这都五十多了不也照样好端端地活着吗?”
“那是因为他身边有来唯叔叔啊,想要我爸的命,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樊墨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叹了一声,“我从小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爸爸受过多少伤我记得很清楚,来唯叔叔因为他又几次深入险境,经常为他提心吊胆,半夜都睡不踏实。我承认,我很羡慕他们相守了一辈子的爱情,可是我舍不得让我爱的人也遭这么一份罪。”
郎六愣了一下,樊墨笑着推开他,平静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瑞瑞脸上的笑容,我会在我活着的时候一直让他那么笑着。六哥,我和小一不一样,他心里渴望小绝能爱上他,可我正好相反,我反而希望瑞瑞一辈子把我当朋友,一定不要爱上我,我才能无牵无挂地闭上眼,才能安心离开他。”
郎六愣愣看着他,一时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樊墨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去,“我真的不难过,别把我当小一了,我是真心希望瑞瑞开心就好,他高兴我就很高兴了。”
少年说完便打开门走了,郎六站在原地出了会儿神,呆了好半天忽然忍不住,给谢瑜拨了电话过去,在男人接通的一刹那喃喃说了一句。
“谢瑜,我有点想你了。”
*****
樊墨刚走出天域,一下属就匆匆走过来汇报,“小少爷,马六甲的货出问题了。”
樊墨脚步一顿,皱起眉来,“被劫了?”
男人点头,担忧道,“还是那批海盗,不过塔伦的目的不是这批货,反而是……是您。”
樊墨眸色一沉,冷声道,“你们和他打起来了?损失重不重?”
“只有一船的货被劫了,不过塔伦看您不在,没继续追过来,但是放狠话说下次要亲自和您对决,所以……”
“我知道了,”樊墨朝帝园的方向走过去,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冷静道,“下次我亲自去,让他再挨几枪就老实了。”
“还有一件事,”下属紧紧跟上去,压低声音道,“青帮那伙人昨晚已经被全部清除了,只有他们的带头大哥吴孟被几个人死命护着,让他逃了,不过我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查,您这几天要小心一些。”
樊墨点点头,转而问道,“吴孟的那些货到底是卖给谁的,查出来没有?”
“还是没查出来,”男人皱着眉头,小心道,“一直查到北京,线索就断了,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买家九成可能是京城的大户,具体是谁至今没有线索,只能等抓到吴孟再审一审他了。”
樊墨没有再问,吩咐道,“这几天加强帝园的戒备,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是!”
等下属走远,樊墨心思沉了一些,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见和骆文瑞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心里有些犹豫起来。
塔伦的宣战,吴孟的逃逸,让他本能觉得心里不踏实,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放心,给骆文瑞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墨!”没等樊墨开口,那边便开心笑道,“我都到啦,你怎么还不来!”
樊墨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说,“瑞瑞,我……”
那边忽然一静,樊墨一狠心说道,“我今天有些事,不能去了,你自己……”
“又不能来?”骆文瑞的声音明显沉下来,很不高兴,“这是第几次了,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
“这两年见你一面怎么就这么难?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干脆说明白好了,每次都让我白高兴一场,耍我好玩吗?”
樊墨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不是,我是真的有事……”
“永远有事,然后永远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骆文瑞忽然笑了下,却是自嘲似的,“小墨,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
“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这几年一直都在躲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