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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等人很快到了留香洲。
一进大厅,就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大郡王妃坐在厅堂椅子正中,荣氏母女坐在旁边,这还不算,邵元亨居然也在一起坐着,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而且目光凌厉刺眼,――那架势,好似迎接杀过来的敌人一般,严阵以待!
刚才来报信的丫头顺手关上门,就退了出去,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
原本沈氏听说邵彤云失了清白,还有几分同情。虽说东院和西院不和,但是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并没有想过要荣氏母女如何惨死。女儿家的清白多重要啊?邵彤云一遭失足,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一个年轻姑娘家,落到如此田地也是颇为可怜。
但是眼下一见大厅里的阵仗,不由气得冷笑,……这算什么?邵元亨和荣氏、她的儿女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和儿女们,都是刨了他们邵家祖坟的仇人?
自己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可以叫嚣的?!
沈氏的性子本来就孤高的很,是因为仙蕙一劝再劝,加上邵元亨今生表面上做得很是公平,她这才为了儿女忍下一口恶气。此刻见丈夫和荣氏严阵以待,一副夫妇同心的样子,不由怨愤不已,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丈夫,扫过荣氏母女,最后落在大郡王妃身上,“大郡王妃,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请讲。”
忽然间,邵元亨豁然站起身来。
仙蕙下意识的提起心弦。
邵元亨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勃然大怒喝道:“你这个孽障!”竟然不论青红皂白,就狠狠一耳光闪了过去,“还留着你这个祸害做什么?打死算了!”
“老爷!”沈氏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冲了上去,紧紧抓住丈夫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为免女儿被打,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丈夫,丝毫不肯退让。
仙蕙早有提防,没被打到,但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凉凉掌风。
――她的心也跟着凉了。
方才荣氏母女一直都不过来,自己就知道,她们肯定是在商议对策,甚至也想到她们会在父亲面前告恶状。但是……,却没想到,父亲居然连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就要动手打自己,急着替荣氏母女出气。
呵,这算什么?好像自己只是外面买来的丫头。
明蕙扯了妹妹一下,将她拉在自己身后,神色紧张的看着父亲。
邵大奶奶也被吓坏了。
沈氏更是愤怒无比,看着丈夫质问道:“仙蕙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要打她?不论对错,总得先问清楚原委啊。”
“还用问?!”邵元亨从未有过如此雷霆震怒,指着仙蕙的脸,“你到底还有哪点不知足?你要首饰就给你打首饰,三万两银子,我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你要东院下人的卖身契,我也给你,没多说一句话。”转过头,一脸心痛的看向邵彤云,“你……,你竟然毁了彤云!”
邵彤云捂着脸,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仙蕙一脸委委屈屈之色,问道:“爹,你为何说是我害了彤云?无凭无据的,就给我扣如此大的一份罪名。”
“你还装糊涂?!”荣氏红着眼睛跳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你的裙子被丫头给泼湿了,彤云好心陪你过来换裙子。却不料,你……,你竟然暗藏歹毒,假意说自己头晕发困,哄得彤云去旁边睡下,然后……”她放声大哭起来,“天呐!就是毒蛇,也没有你这么毒啊。”
荣氏哭,仙蕙也哭。
她拿着早先准备好的葱汁帕子,在眼睛上狠揉,眼泪顿时簌簌而下,哽咽道:“我不知道,荣太太为何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彤云过来陪我换裙子,不假……,可是搬箱笼的丫头一直不来,我们等了很久,是彤云亲口说要去梢间歪一歪,不是我……”
荣氏尖声道:“你撒谎!”
仙蕙针锋相对哭道:“那你让彤云来说,我有没有撒谎?”声音坚定,“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这些话有一字谎言,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邵彤云只是哭,好像哭得哽咽难言说不出话。
大郡王妃指责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让彤云独自睡下,然后就自个儿偷偷溜走啊。”一脸心痛之色,“若非如此……,彤云又怎么会出事?”
仙蕙哽咽哭道:“我叫她了,真的……,可是她睡得很沉很沉,叫不醒。”抽抽搭搭的,“我又不好意思去喊丫头,怕有人看见,再臊了她……,所以就想去前面花厅找荣太太,结果、结果还走迷了路。”
“你、你……”荣氏气得浑身发抖,“你满口谎话!”
仙蕙心下冷笑,难道你们不是满口谎话?不接招,只是伤心无比的哭。
大郡王妃一脸厌恶之色,“你别狡辩了!说来说去,都是你没有叫彤云一起走的过失,是你害了彤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人定了罪,“还害得大郡王颜面尽失……”
她话未说完,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侧厅的门被人狠狠踹开!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看了过去。
“郡王爷?四叔?”大郡王妃惊骇无比,他们怎么会一直在偏厅呆着?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听了多少?他们藏在那边到底所为何故?不由结巴道:“你、你们……”
高敦阴沉着脸冲了上去,对准妻子的脸,就是结结实实“啪!”的一耳光,――闪得又准又稳,没有丝毫偏差,将她打得嘴角流血倒在地上。
☆、第29章 诡辩
“大哥!”高宸动作飞快,赶紧上前拉住自己兄长,“别动手。”
――后宅的事不是动手能解决的。
原是自己心里有些猜疑,不愿大哥被人算计,稀里糊涂背了黑锅认了错,就把那些疑惑都告诉了他。大哥不相信,觉得大嫂不敢糊涂到如此地步,非要过来对质,正好瞅见沈太太等人进了院子,便索性从侧门进了偏厅。
本来想着,让大哥听个清楚明白,免得他糊里糊涂的蒙在鼓里。
不料大哥气极了。
今儿……,还是自己头一次见大哥动手打人。
高敦气得抖个不停,他只比弟弟略矮几分,身量更壮,好似泰山压过去一般走到妻子跟前,“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大郡王妃花着脸伏在地上,嘴角流血,颤声道:“妾身不明白,郡王爷……,你这是在说什么啊?”抓着丈夫的袍角哭泣,“郡王爷今儿丢了脸,所以有气,妾身心里都明白,只是……,为何打妾身啊?我、我真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高敦指着她,“好!今儿我就让你明白明白。”转头看向仙蕙,“她们的话我已经听过了,现在换你来说。”声音好似闷雷巨响,“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许错,不许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