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去NMD施舍!
他以为他是什么人!追名逐利蝇营狗苟,还真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有人都得跪舔他!施舍?呵,当初卑微谦恭的骗子也敢称行善者!
王姝气不过,好不容易在亲人朋友的劝说中冷静下来。没错,还会为他动怒就说明自己没有真正放下那段过去,若真是遗忘了,冷漠和无视,心如止水方是成功。想了想,她决定不仅要去,还要风光靓丽站到他面前,跟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阿芙罗狄忒号带着爱意与祝福缓缓驶出港口,船上所有的客人集中到了一层大厅之中,他们衣着光鲜言笑晏晏,在开场以前端着香槟尽情扮演者捕猎者和猎物。
“你说什么!?”男子发出一阵惊呼,在引起更多人关注以前他不得不压低声音跟同伴对话:“你的属下在船上看到秦毅了?”
另一人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示意他到更角落的地方去,同样小声道:“千真万确。”
两人正是今晚想在阿芙罗狄忒号上进行交易的两个黑道家族干部,艾伯和皮尔,货物在伪装后与慈善拍卖品一同运上了船只,按照阿芙罗狄忒号航行的路线他们计划在下一个港口将货物运下船,完成货物交接,实在没想到秦毅居然也会在船上。
“不是说他对上流聚会都没兴趣的么?”艾伯恨恨道。皮尔沉吟片刻:“消息走漏了?”
“那是最坏的打算。”艾伯冷嘲一声:“你出的主意,现在倒好,万一真是被盯上了怎么办?”
皮尔气不打一处来:“我出的主意没错,要是真是手底下人不干净,换个地方就不暴露了?我早说过,船上聚集了名流勋贵,都是些大人物,如果真起了冲突,对方必然要顾及着这些人不会引发大规模混战,就算来的是秦毅秦少将,我不信他就不顾他们的死活!”
聚集在这里的人物多的是金贵身份,万一混乱枪战崩着一个很可能就碰上个比他们货物贵重的多的人,白道的人当然有顾忌。想到这个艾伯脸色好了点,也只是那么一点,因为搞不好他们的交易得泡汤,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
“要不是最近查得这么严,也不至于逼得死紧。”艾伯啐了一口。
至于为什么突然管严,那是因为上头换了个人,变成了秦毅坐镇。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伙儿心知肚明,都等着火烧尽,甚至主动送上一些柴火,反正历来都是这个套路,舍一点小利换来路途畅通,上头下头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没想到秦少将这把火不但久久烧不尽,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大家这才开始惊慌,他们意识到秦毅跟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能怎么办?”皮尔摇着酒杯:“以他的地位家世,钱财名利入不了眼,美人也敲不开门,软硬不吃,拿他没辙。”
以往遇上跟下头不对盘,过于正直坚持道义无法拉拢的上司,结局一般两种,被施压挤掉位置还算好的,惨的是被各种手段诬得身败名裂甚至搭上自己跟周围人性命。世道就是这么残酷,有光也总有影。
艾伯斜了他一眼,“怎么,你们哪个送上门的美人儿被丢出来了?”
皮尔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耐烦道:“行了你不就是想试探,我不跟你绕弯子直说,没搞定他,也没找到能搞定他的法子。”
两人分明是互相试探,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特别是对刺探的话和场面话可以说非常熟悉了,已经从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阶段过度到能明着讽刺挖苦几句而不直接掏枪拔刀,在利益面前该做朋友的时候还是好朋友。
艾伯哼了一声:“你没想过把自己送上去?反正你也是个向导,要是能搭上前途无量的少将大人,哇——”他故作夸张的哇了一声:“恐怕我们都得对你俯首称臣。”
对一个单身哨兵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单身的向导更绝色的美人?
皮尔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哈了一声,“别说笑了。要是向导和哨兵结合能单方面控制我还是很乐意的,掌控住少将的身心,多棒,可惜不能。让我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把自己全部都交到他手上,你觉得可能吗亲爱的朋友?”
当然不可能。虽然并不想跟面前家伙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艾伯唯一可以确定这一点他们一定是相同的,把身心全部奉献给别人?真是最好笑的笑话了。去他的爱情,为金钱干杯!
两人为他们同样被黑暗浇灌出来的人性碰杯。
他们提醒着对方和自己要小心行事,殊不知已经有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他们身上梭巡过了。
白渝收回打量的视线,他也是从军校出身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侦察与反侦察都是高分飞过,加上是个向导,不被察觉的打量别人不是难事。
角落里那两个男人中有一个低级向导,船上出现哨兵或向导都不稀奇,因为一些有钱人家的人及时分化成哨兵和向导家里面也不一定乐意他们为国效力,义务服役期满了之后他们还是回家当自己的小姐少爷。还有被雇佣的保镖里也可能出现哨兵向导,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令白渝在意的是,男人是他发现的第六个向导。三个是客人打扮的人,三个是穿梭在人群中的侍从,并且有三人是已结合向导,这就不寻常了。保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站在固定位置,白渝看过了,里面只有两个未结合哨兵,他们毫无保留散发着哨兵的气场,显然以哨兵身份自豪,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是哨兵”几个大字,也就是说现场至少还有三个已结合哨兵隐藏身份不知道匿在哪个角落里。
众多隐藏身份的哨兵和向导集中,白渝眯起眼,看来所谓的慈善会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现在他的工作也许还得加上一条保护客户的人生安全,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毕竟这儿大人物太多……唔是了,大人物太多,在顾及他们的情况下,会方便很多鼠辈偷偷摸摸行事。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选上这里。不过他现在不是军人,今天只是陪客户来给前任难看的,只要不波及到客户和他,什么事都跟他无关。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白渝看着那人从楼上缓缓步入大厅的时候,差点把舌头咬下去。
他表情空白地想: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宵何事偶相逢,相逢谁信是前缘……
白渝脑子里杂乱无章弹幕般刷过一系列成语名句,耳边仿佛有个翅膀小人敲锣打鼓的唱:看,你俩真有缘。
“那那那,那不是秦少将吗!?”王姝激动道。
是的是的,如假包换的秦少将,我认识我真的认识,所以——“虽然不忍心打断你的好心情,但是手——能不能轻点?”
王姝掐在自己手上的力道让他深深怀疑上好的衣装能被这姑娘掐破咯。
“啊抱歉!”王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抓着白渝的手臂掐狠了,她急忙松了力道:“疼吗?”
当然疼!白渝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跟秦毅两次碰面头一回挽着自己的女孩吸溜口水,这一回挽着自己的女孩掐胳膊……等等两次都是我带着“女朋友”,咳咳,我是不是该心虚一下?
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妇人挽着秦毅的手,两人聚集了全场的目光,秦毅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整齐的梳到脑后,没有碍事的墨镜,白渝久违的又见那张脸: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眸子古井不波却带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两片唇瓣在高挺的鼻梁下抿成一条直线,坚毅的脸部轮廓让整张脸都冷峻下来。
宽阔的肩膀结实有力,窄劲腰身更显干练,秦毅的步伐不重,却每一步都似将灯光踩碎在脚下,沉甸甸踩在人心口。他就这样朝众人走来,明明没有夺目的光辉却如此耀眼,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白渝感到王姝挽着自己的手又紧了紧,他疑惑扭头,王姝一双眼睛依然盯着秦毅,白渝分明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憧憬仰望,更多的是敬畏甚至……害怕。
明明以前并没有令普通群众也望而生畏的,那不是面对敌人才有的么。白渝自己不觉得,因为他不可能害怕秦毅,但他终于从旁人的表现中察觉了被忽略的地方:秦毅的身上有什么变了。
嗨呀这是要干嘛啊,难不成真要成人形空调,走哪儿都冰天雪地自带冷气?
挽着秦毅的老妇人是慈善协会会长苏女士,她今天本是孙议员的伴,但孙议员不仅不介意将首出场让给秦毅,反而还与有荣焉,他的孙女孙芝便暂时充当他出场时的伴,而罗波就失去了站在楼上享受众人注目礼的机会。
王姝轻笑一声:“我看见他了。”
白渝:“嗯?”
“罗波。”王姝微微掩唇乐不可支:“哎呀,他正瞧着孙议员他们一脸的不甘呢,你说这人怎么就藏得这么好,两面三刀,当着面愣是让人完全瞧不出他这幅德行。”
“还好你及时看穿了他,相比之下如果孙小姐不是另有所图的话,就很可怜的被蒙在鼓里了。”
大厅里响起孙议员的声音,无非是欢迎各位到来的惯例开场,苏女士已经站到他身边,而秦毅退居一隅,罗波应该是想上去打个招呼接着套套近乎,但秦毅只是一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噗。
白渝也乐了,罗波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