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青灰。远处三个高直的烟囱喷着冉冉的黑烟,烟遇风散开,弥漫在云层各处,云色灰青。一条长河沿着公路由东而西,水色乌绿,倒像山和云混淆在一起的颜色。
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地开到山脚下,门一拉开,每辆车上都下来四五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前一辆车带头的是个穿着啡色格子衬衫的矮胖老头,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钞丢给司机:“老王!谢啦!”他笑嘻嘻地敬了个礼。
司机将钱塞进口袋,跟着嘿嘿笑:“有是笔大买卖吧?”
矮胖老头佯作忧愁地叹气:“哪能呢。干我们这一行的,十去九空,就是碰碰运气!”
司机心想碰运气能把这一行风头最劲的几家都喊上?矮胖老头虽然没有自我介绍,可一个“张”字拿出来,他心里就有数了。
张家的宝贝老爷子张放,这个人二十年前就响当当的,五年前归隐,天天养花养鸟养生有些时候了,没想到还会重出江湖。中年人更不用说,本地大鳄孙家当家——孙文维。另一对野兽美女组合的南宁车多半是司马家家主司马诚恳和司马夫人,就他们夫妇能让张放这个辈分的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两外几个后生眼生些。
司机他们主要负责接送,所以人送到后也不多说,招呼同伴就走。
张放看着两辆车小时在地平线后,脸上的笑容才收起来,随着余下的人道:“诸位都是这一行身经百战久负盛名之士,我张某有幸受孙老弟之邀与各位合作,荣幸之至。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四家是第一次合作,还是要有个章程!丑话说在前头,后头才不伤诸家感情”
穿着黑色皮夹克,两耳挂满银环,发如刺猬的年轻人站在孙文雄身边,笑嘻嘻道:“张老,我们这里就数您辈分大资历高,都听您的呗。”孙文雄讲这么重要的表态机会交给他,显然很是看好这个家中晚辈。
张放正要谦虚几句,就听旁边一个国字脸大汉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这样不好!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张老总不会全都知道。我看还是商量着来民主些。”
张放呵呵笑了两声。司马诚恳是出了名的刺头,被他刺了最好自认倒霉,真较上劲,他能把面子里子一起摔地上跟你蛮干。
司马诚恳看向两个下车之后就没说话的年轻人:“孙家和张家都发话了,你们楚家又怎么说?”
楚家两个年轻人长得不错,不像孙家后生打扮的花里胡哨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背着普通的登山包,手插口袋,吊儿郎当的站着,嘴里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口香糖; 一个穿着草绿色T恤,斜背挎包,说话的时候左边嘴角会出现一个小梨涡,十分显嫩。
穿T恤的年轻人见嚼着口香糖的黑衣年轻人不说话, 谨慎道:“诸位都是前辈,我们没有意见。”
司马诚恳瞪他。这样的废话不如不说,还省点口水!
张放冲身后一胖一瘦两个晚辈看了一眼,瘦男立刻上前一步道:“孙家是召集人,我们听孙家的。”
司马诚恳的眼睛扫过刺捐头青年和孙文雄,冷笑道:“孙家张家同气连枝,情感动天啊。我和楚家真荣幸,千里迢迢地跑来给你们两家当感情的见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五岳剑派来这里开座谈会呢!”
……
气氛冷至冰点。
司马诚恳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白嫩细腻的手揪住他的耳朵,斥道“昨晚你说没心情,我看你的好心情都用来看《笑傲江湖》了吧?是不是又熬了一通宵看你的任盈盈啊?”
司马诚恳刚刚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此时只能乖乖地伏低做小:“老婆,轻点儿,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噗!”刺渭头青年率先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呵呵了两声,气氛稍稍缓和。
张家瘦男借坡下驴:“司马先生喜欢看《笑傲江湖》事小,喜欢看《笑傲江湖》中的美人是大,司马夫人平时要多顾着点啊。”
“放屁!”司马诚恳勃然大怒,差点冲上去。
司马夫人用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安分点!”
张放出来打圆场道:“遇事商量是对的,但四家是偶数,万一大家意见相左又相持不下,不是没完没了?我看这样,孙家是召集人,又有地图,万一遇到二二这样的僵持之局,还是以孙家为主。”
他身后的胖瘦两男都点头称是。
孙文雄道:“既然张老这么说,我就腆着老脸做一回东道主吧。”
司马诚恳还想再说,被司马夫人狠狠地掐一把。,
张放见诸人都没意见,看了看天色道:“时近午时,我们各自吃点东西休整休整就上路吧。”
四家分四处休整。
司马诚恳坐在最靠山的里面,冲着司马夫人不服气地哼哼:“张家和孙家这不是明摆着狼狈为奸欺负人吗?当初老孙说是三家平起平坐我们才来的,现在张放和孙文雄一搭一唱算什么事?要不是杀出个楚家,我们这亏就吃大发了!”
司马夫人抬起手指戳着他的脑门儿:“就你知道?就你一个聪明人?我看楚家出现的很蹊跷。你没见孙文雄见楚家两个小子赶到时那表情,活像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