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是你们唱的不动情!”
乔司奇:“你那喊话跟警察让犯人快点松开人质出来自首似的,谁能响应?”
周一律抱着吉他,沉思片刻,道:“要我说算了吧。这种事一看就凶多吉少,没被逼到绝境,谁也不愿意冒险。”
一向未雨绸缪的戚言不能理解:“这还不算绝境,什么算?”
宋斐很认真地想了下,觉得应该是:“被丧尸壁咚。”
四个人不再白费力气,开始收拾东西。宋斐自己有双肩包,戚言找食物的时候又摸回来三个,只是现在需要装的有用东西寥寥无几,别说四个包,一个都未必能装得满。
手电筒、热得快、钱包、钥匙、巧克力,五样东西都没占满背包三分之一。宋斐把车锁挂到自己脖子上,于沉甸甸地满足感里,望着打开的衣柜陷入沉思。
“带。”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戚言忽然说。
宋斐看向他:“你确定?”
戚言点头:“不光你带,我们三个都要装点。现在外面这么冷,万一我们没成功跑进超市,被困在绿化带什么的,御寒是第一要务。”
乔司奇黑线:“我不喜欢困在绿化带这种结果……”
吐槽归吐槽,四个人还是把440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一件短款薄羽绒服、一套运动装、两套秋衣秋裤、一件灰色棉服、一件羊毛衫、一条加绒运动裤被均匀地塞进的各自的背包。
收拾完毕,雾霾依然。
宋斐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噜叫,没办法,他只能玩手机里不用联网的小游戏打发时间。可没多久,便索然无味了,宋斐看着依然神隐的信号,忽然低声呢喃:“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样了……”
话一出,室内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他们四个的家都在外省,自从出事,没有机会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也没办法知道父母那边的情况。这就像一块巨石,谁都没提,但谁心里都压着。
“不知道超市有没有座机,手机没信号,不影响座机电话线吧?”乔司奇提出了一种可能。
周一律眼睛亮起来:“那得去了才知道了。”
很好,勇闯分多多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最后还是宋斐一拍大腿,给自己也给大家吃定心丸:“爹妈肯定没事儿!咱们都没事儿,把咱们造出来的人还能有事儿?”
戚言、乔司奇、周一律:“……嗯!”
这个逻辑,无懈可击。
本以为这一天就要在徒劳无功唯有饥荒饿如影相随中度过,不料到了下午三点半,雾霾居然散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邪风,开始呼啦啦吹,愣是拨云见日。
四个人早就等不及的人,当机立断,出发!
拉开阳台门,几个人先是看了一下楼底的情况。同前几日一样,楼里的变异者多,楼外的变异者少,现在楼底下就六个在游荡,漫无目的,速度迟缓。
“等会我们顺着阳台往下爬,记住动作一定要轻,不怕慢,就怕有声。而且手一定要抓稳,如果觉得自己不行,立刻翻到阳台里面缓一下,千万不要硬撑。”作为专业翻阳台选手,戚言倾囊相授。
周一律伸进白色短款羽绒服下摆,摸了摸腰间别的寿司刀,用力点头。
乔司奇摸摸自己的潮牌棉服衣服兜,隔着棉花,也能感觉到瑞士军刀的硬朗:“嗯。”
宋斐低头看了看为了使用方便直接挂在脖子上的自行车锁,又隔着羽绒服摸了摸腰间太极扇的轮廓,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能逃就逃,以不被他们咬为最首要目标。一旦不得不对上,就往他们脑袋上招呼,怎么狠怎么来。”戚言这话是说给大家的,眼睛却是看着宋斐的。
终于,宋斐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戚言深吸口气,握紧阳台栏杆,开始往下爬。
其余三人立刻跟上。
五分钟以后,三人已爬到二楼。阳台栏杆在冷空气中如寒铁一般,为了保持摩擦力,四个人都没戴手套,此时手又冷又疼又麻,但谁都没工夫去理会。
地上的六个变异者,一个断了一只胳膊,一个脸已经血肉模糊,剩下四个虽然脸上身上都沾了血迹,但看起来应该是受害者的。
四个人所在的是二楼正数第四个阳台,前面三个屋里已经有了变异者,戚言事先摸过情况,所以这里算是最靠近宿舍外围的地方,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
三个变异者陆续走到了里面楼那头,剩下断臂、糊脸和另外一个,还在比较近的区域游荡。尤其是脸糊成一团的,根本就在他们脚下正对着的方向,近在咫尺。
终于,断臂和另外一个也走得稍微远了些。
可脸糊成一团的还是没动,不光没动,甚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东闻闻,西闻闻,四下环顾。
眼看走到楼里面的那三个又要折回,戚言给三个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点头。
戚言飞身下去一脚直踹上糊脸丧尸的脑袋,后者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惯性作用下戚言正摔在他身上!不过戚言没有停,借着摔上去的力道一个滚,刹那间便滚到一旁地面!
糊脸丧尸发出一声根本不像人的咆哮,爬起来张着嘴冲戚言扑去!
此时另外三个人已经落地,周一律速度最快,猎豹一样冲到糊脸者身后直接白光一闪,寿司刀戳进对方的后脑勺。
糊脸者像被点了穴,不动了。
周一律插得痛快,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戚言赶紧过来帮忙,一个顶着丧尸,一个往外拽刀,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刀拔出来。
发黑的血溅到二人脸上,二人心理素质再好,这时候也有一种杀了人的惊悚感,正恍惚,忽然分别被宋斐和乔司奇向两边拉开!而就在他俩分开的一刹那,断臂丧尸在他们原本站的地方扑了个空!
不只是断臂丧尸,另外四个也在往这边跑!
戚言被那四个分了神,没有注意这边扑空的断臂丧尸已经重新扑了过来,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眼看断臂丧尸就要啃上自己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泼墨般的大红色,从天而降。
一天之内,戚言被二次打脸,先是鞋,再是扇。
然而前者只是狼狈,后者却是狼狈中融合着难以名状的酸爽——坚韧却纤薄的红绸挡得住牙却挡不出触感,他可以清晰感觉到断臂丧尸的嘴唇在自己脸上摩擦,摩擦,像魔鬼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