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算在这等下去他也不会再和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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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整个人还是懵的。
郑野狐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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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教授吗?我是许朗。”
“是许朗啊……”钱教授在家养了一段时间病,声音里的中气足了不少:“事务所还好吧……”
“都很好,薛师姐都有跟您说吧,苏律师这段时间打赢了几个大案子。”
“哦哦,我知道。”钱教授问我:“听说你搬回去家去住了……”
事务所里,钱教授是唯一对我的家庭状况有所了解的人,他是北京德高望重的老律师,对这些家族有一定的了解。何况当初我参股事务所,一个在校学生拿出这么大一笔钱,他也该隐约猜到些什么。
“我现在住在自己家里,钱教授,我这次打电话是想跟您说一下股份的事,你周围有没有人能够接受我的股份,我想出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
“许朗啊,你是认真的还是随便问问?”钱教授好心提醒我:“事务所现在是上升阶段,你手上的股份只会涨不会跌,买家我自然能找到,但是这对你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会再考虑一下,您也可以先帮我留意一下。”我问:“我还想问问,我现在撤资的话,对事务所有没有什么影响?”
“大影响还不至于,苏律师可以撑下去,我想他会出钱买下你手上的份额,”钱教授分析道:“只是于情于理,不管是撤资还是出让股份,你都应该出面和苏律师他们打个招呼,大家一起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的……”
我的心跌了下去。
“我知道,我会再考虑的,谢谢钱教授。”
吃亏还是小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钱,只要涨幅不低于钱币贬值的速度就无所谓,我本来就只是为了还钱而已。但是我不愿意让苏律师知道,我就是那个钱教授背后的出资人。
我懂那种感觉。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是长久的欺骗。是明明拥有事务所将近一半的股权,却要装成一个菜鸟实习生进来,欺骗同事的信任。我这样的行径甚至和那些企业中微服私访调查员工有没有渎职的总经理没有区别。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过来的。
只要真相揭开,这半年的和睦相处,一起并肩战斗的情谊都会变味,视角被颠覆,所有一起经历过的事都会被翻出来,盖上欺骗的戳。
我没办法这样做。
我只能等下去,像我计划中的那样,等到我收入稳定,等到时机成熟,把这份股权和那些房产,还给它们真正的所有人。
郑野狐已经死了。
这些东西属于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