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琅也诧异地盯了阎王爷一会儿,随即扭头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帮他撑伞的水溶:“他身上的风情开关莫不是坏掉了?”
水溶扬了扬下颌,露出线条柔美的唇角。他淡淡启唇到:“只怕不是一个地方坏了,而是整个仙都坏掉了。”
于是贾琅又暗戳戳地拽拽史湘茗的袖子,问他:“你看,你家那位是不是更符合倾国倾城、能使百花齐放日月无光这样的描述?”
史湘茗咬着唇从头到脚打量了那神仙半晌,勉力忍着不让自己的哈喇子流出来,最终还是痴痴地点了一下头。
“那位白师爷,只怕不是倾国倾城这派的吧,”阎王爷施施然缓步踏来,轻声笑道,“只怕是温润如玉方对。”
史湘茗奇道:“你不是未曾见过他吗?”
“虽然未曾见过他,但是他的族人却见过不少,”阎王爷微微伸手,他手中便凭空多出一把水墨纸伞来,将那个一直傻傻站在雨里的傻孩子老老实实挡住了,“哪怕不见,也能想象他是何模样。”
“族人?”
还未等反应迟钝的史湘茗小同学想出个所以然来,阎王便已伸出根手指挑着他的领子,将他一路挑到那府衙里去了。
虽然不是那艳丽一派,史湘茗对白师爷的热情也丝毫不减。他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行囊里兴冲冲掏出了纸笔,炫耀般拿与贾琅看:“我已准备好了,白师爷现在何处?”
贾琅:......
他只得干咳一声,安慰性的拍拍傻孩子的肩膀。
“白师爷眼下,只怕没空见你啊。”
如果你不是对美人感兴趣,而是对神兽感兴趣的话......倒是还可以见上一见。
史湘茗瞬间便蔫了蔫,神色颇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兮兮的。他抿着嘴不说话了,只将那画具又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贾琅忙道:“白师爷眼下正病着,已经休息了。等到明日再去画他也不晚,你今日千里迢迢赶来着实是辛苦,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然而护短的阎王爷已经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史湘茗肩膀上。
“为何不能见?”他微微挑了挑眉,一下子提着史湘茗的衣襟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跟提个小鸡仔似的,“本座说能见便能见,哪怕他已经睡下了,也得乖乖起身见见本座的人才行。”
贾琅:天啦噜!阎王你这么任性你家里人知道吗!这个时候就不要演霸道总裁了啊!
然而他还是拦不住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神仙的,闲闲品茶的水溶显然也没有插手的打算。于是贾琅只好目送着霸道范儿的阎王一路悠悠拎着史湘茗,直直地去了白泽的房间。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史湘茗大叫了一声,彻底——
扑了上去。
“啊啊啊软绵绵的好好蹭——天啊好舒服,怎么会有这么大又这么软的东西——不要拦我我要在这儿睡下了——”
阎王:......
等等,这和我想象中的吓的往我怀中扑的剧情好像不太一样。
尤其是扑的方向,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怕精怪呢!说好的胆子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爷:作者你出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第101章 100.99.98.01.12
细细、极罕见的芳香味道自房间内蔓延开来, 一头雾水的白泽不吭声, 下意识往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后躲了躲。
这群凡人......好像有些恐怖的样子啊。
“不要走——”史湘茗眼见身下的巨大毛毯子居然还是会移动的, 愈发将整个人都埋在了那绵密的毛中,很是幸福地长舒了一口气,“我今儿就待在这里了, 你们若是要谈什么事的话,就去别处谈吧,莫扰了我就行。”
“就待在这里?”
阎王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乌墨一般的瞳孔缓缓流淌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让他本就光彩夺目的漂亮眼眸愈发多出几分生气来。阎王爷艳红的薄唇向上挑了挑, 毫不留情地伸出手, 将正沉浸于绒毛之中不能自拔的史湘茗拎着衣服后领给生生拽了起来。
“你做什么?!”被强行拉起来的史湘茗不乐意了, 鼓着眼睛怒瞪他。
“你在做什么?”阎王爷的眼眸深沉的很,三两下将这不听话的傻孩子浑身上下都给拍打了一遍, 这才觉得干净了些。也不顾手上的人心不甘情不愿抱怨的模样, 径直把人拎起来, 一路拎出了房间去。
“乖乖待在这儿, ”他将那画画的用具通通倒在了桌子上,“本座今日特例允许你画本座,就莫要再想着那些个一点用也没有的毛了。”
“你这是囚禁!”史湘茗被放在紫檀木的书案后,坐在大红羽缎的垫子上,很是愤怒地拍桌子道,“我虽喜欢画美人,可我也是有骨气的!宁死也不屈!”
就见房中大红衣衫的美人忽的一挑眉,似笑非笑道:“若是你果真喜欢,本座也能让你长一身绒毛来,你看如何?”
这个威胁相当奏效。史湘茗虽则喜爱这些个毛茸茸的东西,却从不想自己也变成那般模样让人揉来揉去,登时便抿紧了嘴不吭声了。只是那表情尚且还气鼓鼓的,闷声不响地磨着墨。
昭宁也起身过来了这边屋里,并她几个幕僚一道,蹙眉问:“可是有何事?”
史湘茗这才从书案后抬头看她,这一看又是眼睛一亮,发觉方才站在那毛茸茸前面的女子也是个美人。尤其是此刻穿了颜色浅淡的裙装,逶迤拖地,步履生辉。眉间一点英气更是与这普通的闺秀截然不同,一头乌黑的鬓发随意束成了干净利索的马尾,衬着银色上绣了凤凰的发带,愈发与众不同。
“这位姑娘,”他兴冲冲从书案后跑过来,“不知姑娘是否允许——"
“不允许不允许。”贾琅迅速将二人隔开,笑道,“湘茗,你莫要闹,这便是昭宁公主。”
“昭宁公主!”史湘茗惊呼了声,眼睛愈发亮晶晶了,“怎么与传言中一点也不一样呢?”
“传言?”昭宁挑了挑眉,诧异道,“什么传言?”
还未等贾琅去捂史湘茗的嘴,这傻孩子已经像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的话一口气倒了出来:“就是那个关于公主您爱人的传言啊!据说公主貌若无盐偏生又心心念念于儿女情长,故而想了个法子,将一俊俏的书生收至了麾下。借着此次前来江南办事的名义,实则是带着心上人来偷情幽会的——”
贾琅倒吸了口冷气,迅速将他剩下的话都封进了嘴里,对着昭宁公主干笑道:“这也是我今日要来找公主相商之事。”
“儿女私情?”昭宁挑了挑眉,只觉得可笑至极,“说句不客气的,本宫乃是金枝玉叶。若是果真看上了谁,自可向父皇去请一道圣旨,哪里需要这般大费周章?”
“公主不知,”贾琅摇头道,“世间人大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那些个人好不容易寻出了这么个由头,借着公主与白师爷的情分,定是要好好发挥一番的。只怕已经闹去了御前,等待圣上裁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