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杜衡准备伸出去的手,万分警惕:
“你要干什么?”
“…你要走回家?”
杜衡跟郑昌侯打了一场,只来得及去找展远,把沈冬从警察局捞出来,根本没时间回去找他那辆车。丢下沈冬在废墟现场也是有道理的,一柄剑是不会被砸死的,饕餮也不会对沈冬有丝毫兴趣,而红着眼睛咆哮的郑昌侯才危险,当然要把他引开。
“不准动,我来打车!”沈冬觉得他要把吃一堑长一智列入行动大纲。
但这大热天,街上都看不到三五个人,很多在站台苦苦等空调车的乘客也熬不住,都在街边等空车。沈冬走了大概五百米都没看到一辆车,于是摸摸鼻子,正准备感叹没有享受的命,准备去找公交站牌时——
“哧溜。”
一辆出租车稳当的拉缓速度,在沈冬旁边停住。
车窗玻璃摇下,一个中年大叔伸出头来,看看杜衡,又看看沈冬,咧嘴一笑:
“要车吗?”
这么好运?沈冬有点不信。
这辆出租车是省城统一的深绿皮,车顶装有出租字样的灯牌,车门上也写着顺发公司的字样,不是私人运营赚钱的黑车。沈冬还特意看了下车牌,也很正常,但要是觉得奇怪就不坐车,这好像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拉开车门,爽快的说:
“要,去老城区西河桥!”
杜衡硬是将沈冬往后一拉,然后打开后车门,将他塞进去。
“你干啥?”沈冬不解,茫然问:“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挤在后座上!”
杜衡没吭声,自己开前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那司机闷闷笑着,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伸手啪的一下将空车的标志按下去,计价表上的红字就开始亮了。
省城的出租车统一在前座后座中间焊有金属框,据说是为了保护司机的生命安全,减少持刀抢劫事件的发生,但现在沈冬瞅着跟自己隔了几根铁栏杆的杜衡,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开车技术就没杜衡好了,遇到红灯要等半天,动不动还来个骤停,要是晕车估计会被整得死去活来,车窗又紧闭不透风。
出租车里冷气很足,连小狸猫都从背包里爬出来,然后用爪子把拉链扯开,让背包口大张——沈冬一眼就看出它什么心思,不就是把冷气换进去,等会下车的时候再钻进去享受小空调嘛!跟邻居大婶的习惯一样,关掉空调后把房门窗户紧闭,人在里面继续闷着不肯出来。
“话说今天几号?”沈冬在培训班待得连日子都算不清楚了。
还有肚子真的好饿!
“明天就是九月啦。小哥你没吃饭?外卖电话要吗?”司机瞄后视镜一眼,笑眯眯的说。
“呃,不用了。”沈冬一直觉得这司机怪怪的。
于是气氛怪异,谁也不吭声,租住小区很快就到了。沈冬将小狸猫扒拉到一边,准备从背包里面掏钱,但杜衡先丢过去一张五十,连找钱都没要就下车了。
真败家!
沈冬鄙夷想,于是他伸出手拿了找的零钱跟发票。那司机还热情的附赠了一张广告纸,沈冬也没拒绝,传单什么的甭管啥内容,回去垫桌子也挺好使。
下车就是热浪滚滚,沈冬不适应的抖了一下衣服,忽然看到司机探出头:
“杜主管,山海易购啥时再开门啊?”
杜衡很冷淡的摇头。
“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司机嘟哝一声,然后朝沈冬笑眯眯的说,“嗨,在路上相遇就是缘分啊,改天给你介绍朋友——”
出租车立刻就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白领丽人拦下,飞驰而去。
沈冬缓缓转脖子,看杜衡:“那是谁?”
“一个剑修。”
“啥?”沈冬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看着那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的背影——好吧,就是灰尘飞扬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影子,沈冬简直要问,是不是修真界经济大萧条,连剑修都要出来开出租车赚钱?收的还是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