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史书记载仍旧挡不住后人的浮想联翩,不少历史学家都多这一记载提出质疑,他们一致认为,身为一个有野心有作为的皇帝,楚仁宗不可能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便立即对其重用,且从他对宋子恒升迁的种种安排来看,分明就是对心腹之臣才有的待遇,是以史书定与真实有出入。
苏婉记得当时在片场,几个历史教授也为着这个争论起来,那名一向对野史不屑一顾的老教授,在这个观点上都倾向于野史的记载,宋子恒应该是在楚仁宗继位之前便投于他麾下,有从龙之功,后来才这般被重用。
想到这里,苏婉冷不丁从椅子里站起来,叠声唤道:“大牛。”
大牛闻言连忙过来,没有进屋,而是在窗下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苏婉却推开了门,直接问大牛:“我记得你那日送相公去考场,说是见着了安远侯府四少爷?”
“只是瞧了一眼,并不仔细。”
“你可还记得四少爷的容貌?”
大牛想了想,回道:“只记得四少爷贵气逼人……”
苏婉却打断他,“我记得你当时说漏了嘴,用了个形容女子的词来形容这位四少爷?”
大牛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的道:“当时四少爷穿着绣金锦袍,我又只瞧了一眼,也许看花眼了也不一定,不过我那一眼瞧着……四少爷却是比等闲女子还秀气些……”大牛顿了顿,又问,“小姐问这个可有要事?”
苏婉却摆了摆手:“无事,就有些好奇罢了,安远侯府上四少爷都长得这般秀致,那宫里的顺妃娘娘想来更是形貌昳丽了,无怪乎会这般得圣人喜爱,竟破例许顺妃娘娘回娘家省亲。”
大牛听得连连点头:“小姐所言甚是,想来宫里头顺妃娘娘定然是美若天仙般的人物。”
苏婉笑了笑,眼神却有些深沉,形貌昳丽,可是一篇野史上对楚仁宗的形容,惹得后世拍历史剧,给楚仁宗选的演员都必须是眉目清秀堪比女演员的那些小鲜肉。
不过现在都只是她个人的猜测而已,事实如何还未可知,苏婉却已然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到了“宿命”二字,她是不想认命,只是不知命运安排这么多巧合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苏婉先前还有着深深的不安,一眼不见宋子恒就觉得他迟早要离开自己,经过今日,却反而有些淡定了,多想无益,命运有它既定的轨道,可要如何选择却自在人心。无论如何,她不轻言放弃便是。
剩下的几日,苏婉便在安心养胎的过程中度过了,便是宋子恒不在,没人盯着,小绿大牛也不敢说她,苏婉还是保持了每日半个到一个时辰的散步,俗称锻炼,她还坚持自己的胎教,每日看书练字,心平气和,时间便过得很快了,到了宋子恒考试的最后一日,苏婉没有去接人,照旧是大牛去的,大牛上午便去考场外候着,虽说考试要到下午申时左右才会结束,但是因着前人的经验,也有上午便体力不支被抬出来的举人,是以一大早考场外头便站满了人,大牛既紧张又兴奋的守了一个上午,没见着自家姑爷呗提出来,心下定神,匆匆回去用了碗饭,便又赶回了考场外候着,身上还背了个包袱,是一件干净的外衣,苏婉特意让他带上的,宋子恒有轻微的洁癖,在考场待了近十日怕是有些受不了,带上外衣,等他一从考场出来便可以换上赶紧的外衫了。
在考场的大牛心情激动,在家的苏婉和小绿也翘首以盼,还没到申时,苏婉已经催着小绿去灶下烧水了,另有一个小锅熬着鸡汤,宋子恒在考场一连吃了十天的干粮,回来就是再饿恐怕也吃不下什么饭,倒不如喝两碗汤滋补滋补,说不定睡一觉再起来便能恢复元气呢。
苏婉一直知道古代科考的坑爹性,甚至还有身体弱熬不住的考生姓名都断送在里头,那时候她并没有多大感觉,即便来了古代知道宋子恒也要参加科举,却也只是一笑而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现在却是知道煎熬了,去年煎熬了一回的经验,对今年来说并没有卵用,该担心的还是得担心,便是不担心他在里头出事,却也是心疼的,怀孕的女人母性大发,苏婉自认心性凉薄,却也挡不住丰沛的感情。
还未到申时小绿便在灶房里烧水,人一直没回来,她便一直反反复复的把水烧热,不知道费了多少柴火,一直到申时末,大牛才顺利把人接回来,宋子恒出考场时还保持着风度翩翩,奈何家里离考场仍有些距离,大牛匆忙之间没想到先约好脚夫,接了宋子恒从考场出来后根本拉不到空车,无奈两人只能步行回来,便是宋子恒身体素质再好,这会儿也有些撑不住了,让大牛一路扶进了院子,苏婉一听着动静便从屋里出来了,双手拎起裙摆跨过门槛,脚步如飞的直奔院门口而来。
宋子恒却是一连的紧张:“娘子你慢些,注意脚下……”
说话间,苏婉已经跑到他跟前了,也不顾小绿和大牛都在场,一把扑进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相公你回来了!”
想是这几日没休息,宋子恒眼睛微陷,看着有些憔悴,脸色也不好,嘴巴还发干起皮,脸上却露出了温润的笑意,双手下意识的扶住苏婉的腰,却又想到了什么,身子往后仰,不自在的道:“娘子,我几日未梳洗……”
苏婉这才回头对大牛道:“锅里烧了水,你去帮小绿把水倒出来,提去澡房。”把头转回来时已经松开了宋子恒的脖子,双手却缠上他的手臂,笑盈盈的道:“相公先去梳洗,锅里还熬了鸡汤,洗完吃些再休息。”
“辛苦娘子了。”院里没了旁人,宋子恒也不再扭捏,手摸上苏婉的肚子,轻轻抚了抚,“良辰长大了些。”
“可不是,相公虽然不在,妾身一个人也得吃好睡好,不然累到了孩子,相公岂不是要怪我?”
“我怎生舍得怪娘子?只是会心疼罢了……”
苏婉闻言转头,笑着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相公说话越发好听了。”
宋子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笑着扶了苏婉回屋,衣裳之前便准备好了,以及帕子一齐叠好放在床上,苏婉亲自将衣服拿起来,正要送到宋子恒手上,宋子恒却双手搂住她,轻笑道:“娘子可否替为夫代劳?”
苏婉眼波流转:“那相公可想好了要怎么报答我?”
宋子恒低下头,鼻尖抵着苏婉的鼻尖,眼神闪烁:“以身相许如何?”
苏婉却在他脸颊摸了一把:“相公整个人都是妾身的,如今又谈何以身相……”话还没说完,双唇便被擒住了,宋子恒热切的张着嘴吸着她的,双手用力揽着她的腰贴在自己身上,苏婉的肚子抵着他,让他恢复了些清醒,松开一只手轻轻抚上苏婉的肚子,柔柔的贴着没动,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腰,用力一带,自己便倒进了床里,苏婉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动作太大,嘴唇有些偏离,下一秒又恍如含着磁铁一般,两片唇毫无缝隙的合在了一起。
唇齿交融,亲密的声音在室内回响,气氛火热,室温也仿佛随着火热的气氛节节攀升。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般毫无保留,宋子恒学的是君子之道,便是夫妻之间也要注意形象,从未想过会在这般狼狈之下与苏婉这般亲热,苏婉其实也是个要求很高的人,有些小洁癖,在情事上更讲究浪漫气氛,此时却丝毫不在乎宋子恒刚从考场出来,近十日未能洗澡换衣,虽说这时节天气不热,放在常人身上也是不修边幅的,可她此刻却毫不介意。
所谓坦诚相待,到这个地步大概是才是真正的亲密无间了吧,苏婉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一个人容忍度这么高,知道他不修边幅都生不起嫌弃的心思。
衣衫散落了一地,苏婉双手抚上宋子恒的背,身下瘫软如泥,说话声伴随着娇喘,犹如春药灌进宋子恒的耳里,她在喊他进去。
宋子恒已经碰上了那处,只待发力便能挤进去了,却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询问:“姑爷,小姐,水备好了,是现在过去清洗吗?”
这个声音犹如在两人的耳边瞧了一声警钟,宋子恒都进去一个头了,冷不丁被这一叫,顿时泄了出来,苏婉那里头一烫,竟也有些发颤,手下没有注意,攀住宋子恒背部的手往下一划,宋子恒忍不住闷哼一声,埋头伏在她肩上。
两人渐渐平静下来,小绿又担心的喊了一声,苏婉回应了,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不由推了推宋子恒:“这下好了,相公连累的我也要重新梳洗。”
宋子恒心里头还有些不自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但是苏婉只字不提,他也便渐渐平静下来,又听得苏婉这般说,才赶忙起身道:“趁着水热,娘子先去清洗罢。”
苏婉却笑问:“相公不去?”
“自然是让娘子先……”宋子恒下意识的摇头道,说到一半却顿住,看了苏婉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娘子是在邀请为夫一道?”
苏婉冷哼了一声:“只是提醒相公负责而已。”
宋子恒脸上已经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双手覆上苏婉光滑的腹部,“娘子放心,为夫自然好好负责……”
小绿听到苏婉的回答,这才回了灶房,等了会儿又见房门没动静,不由探头出去,嘀咕道:“姑爷都近十日没洗漱了,他不是向来爱洁吗,怎的还不见动静……”
大牛看了她一眼,忽然问:“小姐和姑爷都在屋里?”
“是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大牛却若有所思:“那你再多烧些水罢。”
小绿点头:“也是,姑爷磨蹭这般久,那水都快凉了,我再烧一些送过去。”
等宋子恒替苏婉穿好衣裳,自己也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进到澡房,小绿烧的第二锅水也送上来了,两人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苏婉趴在浴桶上声音软绵绵的道:“相公再使些劲啊。”
身后宋子恒拿着帕巾在给她搓澡,宋子恒自己也没想到,本来是想洗个鸳鸯浴,顺便请娘子服侍自己一回,现在却变成自己替娘子服务了,若被人知道他堂堂读书人,熟读圣贤书,如今却在给娘子搓澡,岂不是斯文扫地?只是他的视线落在自家娘子白如美玉的美背上时,所有怨言都一扫而空了。
当然苏婉也没有只顾自己享受,在被服务完以后,也给宋子恒服务了一回,一个澡洗了两刻钟,还好热水备得够足,两人没有一边洗澡一边打喷嚏,小绿见他们出来,连忙道:“小姐,姑爷,饭菜已经备好了,就在堂屋。”
宋子恒微微颔首,扶了苏婉进堂屋,小绿便去了澡房收拾,瞧见自家小姐昨日中午才洗过的澡,今日竟又换了身衣裳,原还有些疑惑,以为自家小姐给姑爷梳洗时打湿了衣裳,拿起一摸却发现衣裳还是干的,小绿不由得心头嘀咕,自家小姐不会见着姑爷洗澡,自己也想洗了吧……想到这里,小绿却忽然顿住,因为她忆起先前姑爷和小姐在房里半响没出来,大牛又提醒自个儿再烧一锅水的事,脸瞬间就红了,不免有些羞意,小姐与姑爷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