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泰叹了口气,“这小子就是这副样子,他不想让我听到的,除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他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支撑他活下来的,也就只有那个信念了,只是几年都没有结果,难免会心灰意冷。”
“所以他选择了自杀?”费旭眯起来眼睛。
“恩,好在几次都被我发现了,这才把你找来,他最近这么反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信念死灰复燃了。”
“很有可能,但这也是最后一根稻草了,能救得了一时的性命,但是拖下去,终究要把骆驼给压死的。”
别墅外面有个小树林,顾廉之一直很安静地走在前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予冉和陆仁甲对视了眼,陆仁甲耸了耸肩,就在这时候,顾廉之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情绪波动,“其实,把你们叫出来也没有什么事,我只是不想面对薛泰。”
陆仁甲觉得很奇怪,“薛大哥一直很关心你。”
“我知道,可是他从来不相信我,甚至以为我病了,因为我始终觉得他还活着。”
予冉一脸莫名其妙,但陆仁甲是听过他说这个故事的人,知道他说的是在那次文城大地震里丧生的爱人,但是……顾老师自己不是也是说过了,他的爱人已经烧成灰了吗?
难道这时候犯病了?
“我并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当年警察抬出来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只凭身上的布料就判定尸体就是他,我不能接受,可是我不接受又怎样,我找不到他。”
第四百七十一章 (番外)基情开拍
“难道他父母去认尸体的时候,没有经过DNA对比吗?”世界上确实有两个人穿成一模一样的概率,但是基因是不会变的。
“有,结果呈现符合。但我还是不信,加上潜意识里又拒绝跟他父母确认,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薛泰一直觉得我疯了。之后我就把自己隐藏起来,很久都没有说过这些话了。”
予冉揉了揉鼻子,“所以你把我们都叫来是来当听众的?”
“也算是吧,我需要肯定,证明我没有疯。小阳……失踪,我认为他没死,那时候我没有疯,但是后来……确实在寻找过程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我陷入了魔障,的确疯了,我选择了自杀。”
他撩起自己的衣袖,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纵横交错,这些全都是他为了克制,为了辨别真实还是虚假的世界所遗留下来的,他曾经站在深渊边缘,也曾经几度差点让自己挫骨扬灰。
他是被这个世界抛下的。
纵然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人满为患的机场。
十五平方公里的占地面积。
在他眼里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有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因为他的灵魂在几年前的那场地震中已经消逝了。
顾廉之坦诚到这个份上,予冉和陆仁甲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有些时候安慰是虚无的,是毫无意义的。
“好了,让你们两个小孩子听我唠叨,实在有失长辈的作风,都回去拍戏吧。”
予冉揉了揉鼻子,他现在对顾廉之的敌意没有之前那么深刻,毕竟攻攻相惜。“别把自己的辈分抬那么高,也就比我大那么一两岁。我建议,你还是去找一下你们家小阳的父母,对你来说,还是个解脱。”
“你也认为我魔障了?”顾廉之眸光暗了下来。
“是不是,只有你得到答案之后才能判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阳没有死,那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来找你。”
“我们……吵架了。”
予冉气血上涌,本来想说放屁的,但为了维持自己形象,改口说:“见鬼的吵架,你问问陆仁甲,小矛盾会让他生气几年吗?”
陆仁甲深以为然,“几年不会,但是几天是可以的。”
予冉掴了掴他的后脑勺,但又怕弄疼了他,揉了一下,“笨蛋,打你不会跑啊!”
“不疼。”
顾廉之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眸,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去吧,尽管是一个已经预料到的结果,去吧。
这时候,陆仁甲和予冉的手机同时响起,两人相互看了对方手机一眼,一个是导演打来的,一个是副导打来的。
这两个人分工合作。
“我们该回去拍戏了。”
由于对剧情的需要,陆仁甲饰演的陆嘉需要佩戴一副证明他是衣冠禽兽的金丝边眼镜,镜片是平光的,对视力没有意向。
予冉觉得陆仁甲戴上眼镜之后别有一番感觉,思考着要不要在结束后,跟导演要了这幅眼镜,到了晚上的时候,还能尝试不一样的。
他笑容露骨,眼神打量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观摩一只脱了全身毛的鸡,陆仁甲一身恶寒,干脆背过身眼不见为净,谁知道这个人把真亦假时假亦真的游戏玩的那么好。
这会儿的工作人员还那么多,予冉走过来,轻浮地挑起陆仁甲的下巴,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身影,“待会儿还要请陆先生……手下留情。”
这两人当众调情,却被错认为刻意麦麸,末了予冉还对偷偷拍摄的记者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你……”
“就当宣传了。”予冉眨了眨眼睛,就像是逗弄着爪下的猎物,他特别喜欢看陆仁甲涨红了脸,会让他浮想联翩。
导演拍手,“各就各位了,演员也就位了。”
林昊在一次任务执行中,连人带车子一起滚进了山下,许莉娜疯了似得没日没夜在寻找,但林昊却被一个古怪的别墅主人救了起来。
为什么说他古怪。
是因为刻意容纳两千人的大别墅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这里的灯全都是鹅黄色的,没有一盏白炽灯。
花纹繁复,乍看之下有文艺复兴年代的艺术感,但看就了之后,可以发现,单独看那些花纹,可能会觉得诡异,暗示一组组排起来,就足够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魔鬼的笑容。
林昊被关在其中一件房里,里面挂着的壁画,十分血腥、暴力、触目惊心,他醒来时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大概是断了,但是有人已经把他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