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临下班之前,翁真又来找钟倾茗了,钟倾茗跟她吃了晚饭,正打算跟她说拜拜的时候,翁真却说:“回国这么久了,我只知道你住在哪儿,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装修的呢,方便让我去看看吗?”
钟倾茗的家,一般人她是不会让去的,便说:“不好意思,我今晚要回公司加班,恐怕不能让你去看了。”
翁真立刻体贴的说:“那我陪你一起回公司吧,独自加班挺孤单的。”
钟倾茗赶快拒绝:“不用,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我不过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而已,你放心吧,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钟倾茗无语了,只能把翁真又带回了公司,她忙工作,翁真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她,两人之间并无交流。她被翁真看的烦闷,有气无处发,把键盘敲得稀里哗啦的闹地震。
还好,在钟倾茗郁闷的快不行的时候,尚菏瑹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瞥眼一直盯着她看的翁真,朝她指指手机,表示她有事,然后走去休息室,关上门,躺在单人床上,甜滋滋的接电话。尚菏瑹连个屁大的事都会夸张的天花乱坠,她爱极了尚菏瑹那自恋成份相当浓重的唠唠叨叨,她甚至能想象到尚菏瑹在唠叨时会有着怎样一副可爱的表情。她爱听尚菏瑹说话,因为尚菏瑹虽然话多,却风趣幽默,并不令人讨厌,再加上她那张很能忽悠观众的顶纯情的脸,就更不令人讨厌了——西施病了,那叫美,东施病了,那叫丑,这个世界时刻不忘以貌取人。话多而不惹人烦,这是一种本事,钟倾茗对拥有这种本事的尚菏瑹表示万分敬仰。
钟倾茗去休息室“办事”,翁真就在外边等,等了好一会儿,钟倾茗还没出来,她坐不住了,索性站起来,围着办公室一圈圈的转,转到办公桌前,她拿起钟倾茗的电子相册,打开一看,里面一张张的竟然全部是尚菏瑹的照片,其中一张还是PS以后的尚菏瑹的婴儿照,照片下边也用粉红的字体写着“可爱的小瑹瑹”,翁真很明白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钟倾茗跟尚菏瑹聊天聊顺了,也就不大注意自己的声音了,她被尚菏瑹逗得大笑,笑声恰被翁真听到,翁真皱起了眉,钟倾茗的笑,一直都是很温婉的,她从没听到钟倾茗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过,而现在,她在大声笑,这在说明着什么?
翁真看看尚菏瑹的照片,那叼着奶嘴的模样太难看了!她冷笑一下,有点气愤钟倾茗对她的欺骗,她找了那么多的医生,询问了那么多有关人工受孕和试管婴儿的医学常识,只为钟倾茗说的那句“喜欢孩子”,可事实呢?事实上是她根本不喜欢孩子,而是喜欢这个名叫尚菏瑹的女人!翁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要镇静,哼!尚菏瑹,第三类人,有哪一点可以跟我比?只要你喜欢的是女人,我就有信心让你回到我身边!
钟倾茗的娇笑声又传到了翁真的耳朵里,翁真甚至不用想,就猜到了那个电话准是尚菏瑹打来的,她缓缓气,推开休息室的门,顶亲热的问了一句:“倾茗,谁的电话啊?怎么这么久?”
这句亲热无敌的问话,恰被尚菏瑹听了一个正着,尚博士生气了,吼了一句就把手机给摔跑了。钟倾茗也生气了,生气翁真的不敲门就进来,她握着已被挂断的电话,忍着气,从床上坐起来,说:“是朋友的。”
“我认识吗?”翁真装好奇的问。
“你不认识,”钟倾茗不想把她和尚菏瑹关系告诉翁真,她看看时间,下逐客令:“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翁真不甘心的继续问:“那个人,到底是谁?应该不是那个付元鑫吧?”
钟倾茗淡淡的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翁真,我们只是朋友。不早了,回去吧。”
人家下了两次逐客令,聪明人的话,就该走了,否则就讨人嫌了,翁真是聪明人,她的心在尖利的咆哮,脸部的线条却愈发柔和,“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加班,不要太晚,等会儿吃点夜宵,注意休息。”
“嗯,拜拜。”
等翁真走了,钟倾茗赶快给尚菏瑹打电话,可是,打了一晚,死活打不通。她无意中瞟了相册一眼,警觉的发现相册是被人动过了,动相册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翁真。看来这回她和尚菏瑹的关系是瞒不住翁真了,知道了也好,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以后尽力保护好尚菏瑹的安全就是了,钟倾茗的眼睛停止了转动,眼光却是变得比老鹰还犀利。
万事小心为妙,这次被翁真看到,下次指不定还会被谁看到,她把相册放到了包里,思索片刻,她揉揉额头,暂且把翁真放一边,又给尚菏瑹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不通,她担心尚菏瑹会误会,她想马上飞到尚菏瑹身边作出解释,便查询了一下机票,第二天一大早就订了下来。
老天长了一回眼,在她眼看着就要登机的时候,尚菏瑹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模模糊糊的听到尚菏瑹的身边有个男人在说“两点的飞机,咱们先去吃点饭”,她琢磨了琢磨,琢磨出尚菏瑹一定是跟她一样也在机场,为了不让彼此扑个两头空,她答应了尚菏瑹不会去找她,转而回到家里,先买点菜,再补上一觉,小憩了一个多钟头,又敷上面膜,换上漂亮衣服,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尚菏瑹晚上就要回家了,钟倾茗要清清爽爽的等她回来。
下午四点,有人在捶门,钟倾茗以为是尚菏瑹回来了,飞快的跑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然而,事实总是让人失望,捶门的不是尚菏瑹,而是喝的醉醺醺的翁真。
翁真对钟倾茗的感情,凭实说,还是比较深的,设若钟倾茗能对她坦诚相见,她可能不会太过难受,偏偏钟倾茗对她一再欺骗,一会儿说喜欢男人,一会儿又说喜欢孩子,她还傻呼呼的把付元鑫当成假想敌,傻呼呼的多给尚菏瑹的朋友贾红旗赔偿金,傻呼呼的去找医生问这问那,这简直的跟被人当猴子耍没什么两样!
翁真自有翁真的骄傲,她想报复钟倾茗,可是,她又爱着钟倾茗,爱情足以让人失去骄傲,她想发泄,而无处可发,只好买醉。醉可以,但不能醉的毫无意义!什么时候醉一场好呢?正好今天是周末,那就今天吧!昨天刚受了伤,今天趁热打铁,还不用专门为买醉去请假,天时地利都全了,就差个人和!如今一醉,再把人和给补上,就让尚菏瑹喝西北风去吧!看翁真连喝个酒都要算计这么多,多么聪明!这才是真正的女强人该有的作风。
翁真是不会去酒店或酒吧买醉的,她要顾及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她在家里喝了两瓶红酒。翁真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两瓶酒下去,除了肚子有点撑,脑子还清醒的不得了,但脑袋可是确确实实的有点晕了,既然有点晕了,那么,就姑且算是醉了吧,她稳稳当当的开着车,直接找上了钟倾茗的家门,在门前故意晃荡两下,对着门伸手就砸,乍一看去,真像个醉汉。
翁真浑身散着一股酒味,身子晃啊晃的老想往地上趴,钟倾茗不能把她晾在门外不理,迫不得已的,只能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