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既是朋友,互相包涵自是应该的,”钟倾茗把“包涵”的范围一下扩大了不少,我包涵你爱的,你也得包涵我爱的,互相包涵,这才公平。
凌嘉了然,她又把话引向了尚菏瑹:“我听路璐说,菏瑹还从没谈过恋爱呢,真是难得!”
钟倾茗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凌嘉的话,要说尚菏瑹现在没男友她信,可尚菏瑹都28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这简直是太恐龙了嘛!难道她那青春期都跑爪哇国去了?她不由的问:“你确定?”
“相当确定!就我看,她的初吻恐怕还被她藏着当古董呢!”凌嘉说的自信极了,尽管她也觉得尚菏瑹从没搞过对象有点非同寻常,甚至一点也不知道尚菏瑹的初吻早已被顾雷掠夺走的事实,但好在她胆儿肥,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敢说敢忽悠。她都能把亲朋友吕楠往水底下猛拉,更何况钟倾茗了。为了强调她的“相当确定”,她顶优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博士的思维,你知道的,常人难测!”
钟倾茗微微点了点头,娴静的笑,她轻晃一下酒杯,小抿一口,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这个人是独生女,家庭很幸福,她从没喜欢过女人,你不知道她有没有变弯的可能,也不知道去掰弯这样一个人是否道德,更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为你变弯了,你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在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下,凌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战争不道德,但战争也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凡事都有两个面,不要轻易给自己扣上一顶道德的紧箍咒,你成天做生意,总该知道这点的,”凌嘉看着钟倾茗,慢条斯理地说:“不买彩票的永远中不了奖,不管做什么,只有去试一试,才有机会,不去试,一点机会也没有。菏瑹是个好姑娘,只要你不是在玩弄感情,一切就随着自己的心走吧,否则,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想去试,一来很难再遇到合适的人,二来,恐怕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凌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应该还不知道,路璐的家庭也很幸福,她也是独生女。她在遇到我之前……嗯!也没喜欢过别的女人!”凌嘉为了壮大革命队伍,睁着大眼的又说了一句瞎话,还好是晚上,上帝可能睡觉了,听不到,要不她非得咬住自己的舌头不可。
钟倾茗沉思有顷,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凌嘉,微笑着的眼睛里透着像夜空一样诡秘,“你这个年纪,也并不大,能说的如此抒情,你可真行!”
“你没看出来,我是为鼓励你才抒的情么?”凌嘉极为难得的在这高雅的场合,做了一个相当俏皮的,能单纯到姥姥家的鬼脸,“说到抒情,我又想起了贾红旗,那个人抒发起思想感情来,可真有意思。”
“怎么?”
凌嘉开始对钟倾茗说贾红旗的可爱之处,当然,贾红旗的性向她很自觉的隐了去,为员工保护隐私,这点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况且,她的主要目的是添油加醋的说贾红旗和尚菏瑹的关系有多亲密,好让钟倾茗有危机感,从而赶快行动,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尚菏瑹这个话唠说漏嘴了,因此也就更不会把贾红旗的性向说出去。
贾红旗的那张结巴嘴,被一本正经的凌嘉描述的活灵活现,而她一说到贾红旗和尚菏瑹的“姐妹关系”,更是拿着酱油使劲往上倒,好像她跟打酱油的有仇似的,一瓶子不够黑,非得让人家打十瓶不可。
钟倾茗听着虽然有点犯堵,却也忍俊不禁,听的乐了,就问一句:“你说,他小时候该是怎么读课文的?”或者叹一句:“《三字经》一定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女人天生爱八卦,不管有的没的,都要八一八才过瘾,别怀疑,这话一点不假。
倒霉的贾先生并不知道他正在被两个女人“关爱”,但他确实倒了霉,他蔫头耷脑的敲开了尚菏瑹的家门,一看到那熟悉的亲切的长发飘飘的没事就爱拿他当狗腿使的尚博士,他突然的就很想哭,忍了再忍,才吸吸鼻子,哭丧着脸磕巴了一句:“菏瑹,我、我、我今晚,格外想、想念你。”
30、第 30 章 ...
今晚的天很晴,星星没几颗,月亮很好看,但是,贾红旗的五官很难看。
忍哭的坚强,让他的眉毛变成了标准的“八”字型,眼窝深陷,眼球充血,下眼皮拉成一条直线,正好跟“八”字眉毛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嘴唇哆嗦,上唇内扣,下唇外咧,嘴角往下拽,眉毛的往上“八”和嘴角的往下拽,使他的鼻梁骨和人中猛地拉长了一截,上翻的鼻孔显得格外大,而上拱的下巴则显得格外短——这副尊容,并不比黑猩猩更好看。
尚菏瑹一看贾红旗这模样吓了一大跳,很直觉的,她以为贾红旗的某个亲人咽了气,想问不敢问——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想安慰,一时又找不出话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她只能像摸小狗一样摸摸贾红旗的脑袋,顶有母爱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孩……”——“子”字憋了回去——“你?”
“我、我、我、我……”贾红旗涨红着一张脸,“我”住了。
“别急,你先进来,慢慢说,”尚菏瑹把贾红旗拉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红牛,打开,塞到他手里,“汽车要加油,你得喝红牛,喝吧,喝完了再说。”
贾红旗坐到沙发上,喝口红牛,缓一缓气,等五官恢复原位,抬头看一眼尚菏瑹,又赶紧垂下去,动了好几动嘴皮,终于冒出音来:“前、前段日子,我妈老、老给我介绍对、对象,让我相亲,她一提,我就往、往酒吧跑,找几个哥们儿聊聊,心情也能好、好点。前天,她又提、提我结婚的事,还拿、拿着人家姑娘的照片给我看,还说,那个女的看了我的照片,有相中的意思,就看我能、能不能抽个空,跟她见见面。你看,我这样的,要结婚,就是害人!我不、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啊!可是,我又不能跟我妈往、往明处说,要是坦白了,就是害我妈!我听着心烦,就、就去酒吧,想调节心情。”
“就这点事呀!你也得体谅你妈,你都快30的老男人了,他们不操心才怪!”尚菏瑹拍拍心口,呼出好大一口气,原来是婚姻问题,没死人就好。她这会儿俨然忘记自己也快30了,自己的父母也很操心,尚博士一向是马列主义上刺刀,对人不对己。没办法!
贾红旗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说苦恼,突然被她打断话,很不满:“你、你、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完呢!”
“那你继续说,”能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尚菏瑹想。她再看看贾红旗那双比兔子都红的眼,又吓了一跳,呀!不会是这伙计一急,就把自己娘亲给砍了吧?
“在酒吧,”贾红旗刚说了三个字,就闭紧了嘴,再张开,眼角扫一下尚菏瑹,没过两秒又闭上了,他抓抓头,拍一巴掌脖子,总算把话给拍了出来:“简单的说,前天晚上,在、在酒吧,我一、一夜情了!我们都不、不认识,昨天晌午,听一哥们儿说,他结婚了,可还是常、常常一夜情,我不、不知道他带没带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