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说到陪夜问题,两位妈妈互不相让,最后妥协,一起挤在另一张床上。我想想还是有点愧疚的——虽然我这也算救了人家,称得上好人好事了,可是因此让两位妈妈受累又实在很不应该。
我不禁叹了口气,在安静的房里听起来特别明显。“怎么了惊蛰?人难受吗?”
时间尚早,虽然考虑到我的情况早早熄了灯,但显然我们都还睡不着。我妈对我的身体情况尤其紧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问我是不是哪里难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不是啦。”虽然确实有地方在疼,但因为是一直在疼所以也已经有些麻木了。“就是觉得辛苦你们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妈妈开口道:“让你不要多想还总胡思乱想。”
这么多年以来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也有点无奈。“好啦,我不想了。”
“惊蛰,帮人是好事,但你也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不知道是我昏迷还是检查的时候,初一有把事情转述给她们,两人倒是都知道了我这是光荣负伤。
我明白我妈对我的紧张程度,上次就一个感冒她都有点失去理智了,这时候当然要顺着她说。“我知道的,以后会小心的,如果自己会受伤的话,会好好权衡的。”
我只听到她一声叹息,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初一就过来陪我了,九点半左右,韩露和敖安安过来探望了一波,等到了十点,胡琳领着萧非冯玥一块儿来探望,还把作业帮我带了过来。
昨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班主任就来过了。
跟着胡琳一起来的还有谷雨,只是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而已。萧非这时候还蛮有作为前辈的风范的,把她推到我床前,用凌厉的眼神示意她说话。
初一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在嘟嘴了,偏着脑袋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她少有对人家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排斥,这样是因为我,让我觉得超级可爱。
谷雨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笑了一下,问她:“今天你总不是来拉我进田径队的吧?”
我这一问她的头就垂得更低了,“不是的学姐,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我的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还摔断了腿,要是以后跑不了步可怎么办,我、我……”
“好了好了好了,是我受伤你哭什么。我没什么大事,没骨折只是有点骨裂,不会影响跑步……不过你要是还想邀请我去什么田径队,现在就走吧。”
“我、我不会再说啦学姐,我就是来探望你的。”
行吧,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因为要静养,这一帮人也没待多久,午餐之前就走了。
中午是妈回去做饭,妈妈陪着我,张阿姨还来了一趟送了一大锅汤。其实比起骨裂,轻微脑震荡这点才更讨厌一些。电视不能看,话也得少说,房间里还要安静。
初一坐在床边做作业,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摸摸我的手,好不放心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陪着我吧,妈妈就乐得清闲了,靠在沙发上带着耳机看电视剧,我妈回来的时候把她训了一顿。
其实我觉得妈有的时候真的太神经紧绷了,妈妈这样就很好,陪着我但不过分紧张,要真整天围着我转——初一除外,我也觉得很有压力啊。
周末加上周一周二,在医院里住了四天,等复查完确定脑袋没有大问题,才终于出了院。
头没问题了,可脚还是挺不方便的,带了一对拐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