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红砂愤愤剜了他两眼,想想也是。
于是又坐下来,不甘心的强调:“我没恋!”
一万三淡定:“知道,不就是那么点飘渺的小心思,落了空呗。”
真是……鼻子都要被他气歪了。
炎红砂气不打一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二火啊,不是跟你吹啊,想当年,我也是情场高手,一个小眼神,一个小动作,我什么发现不了啊。给你看个稀罕的。”
他掏出手机,调了张照片出来,递给炎红砂。
咦,这是……
是木代和罗韧,两个人躺在地上,木代闭着眼睛,脸上潮红,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罗韧似乎也很累,但有一只手,轻轻地笼在木代手上,小心的没有碰到。
她好奇:“这是什么时候?”
“还没你的时候,小商河。奸情始萌芽,”他又啜一口酒,拍拍自己胸口,“也是我发现的。”
炎红砂说:“切。”
手机扔回去,却不那么别扭了,原来木代当初也有小秘密啊。
她垂头丧气:“我还没恋呢,就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一万三干笑一声:“你对‘有意思’的定义,还真是独特。”
炎红砂忽然惆怅:“你说我这命吧,当初,我稍稍对罗韧动过一点点心,但他喜欢木代,我马上就死心了。这个青木呢,我刚刚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他有未婚妻了。”
忽然悲从中来:“一万三,我下次再喜欢谁,那人别是子孙满堂了吧。”
一万三噗的一声,一口酒全喷了。
他擦擦嘴,忍住笑:“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二火啊,你呢,怀春少女,太梦幻。喜欢的人,罗韧也好,青木也好,都是一挂的。你不了解人家,就是觉得人家是雇佣兵,冷冰冰的,看着挺酷。”
他拍拍炎红砂的肩膀:“根本方向错误,这样的人不适合你。你呢,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眼光开阔一点,俗话说的好,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不定,曹胖胖都更适合呢。”
炎红砂看一万三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还挺沉。
又抬眼看他:“一万三,你是想死呢?”
一万三说:“得,我回去了。”
拍拍屁股想走,炎红砂大怒:“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你就这么安慰人的?”
一万三停了一下。
“这样,我给你写篇文章吧。”
他还会写文章?炎红砂警惕。
“绝对是包治失恋的良药,一篇文章看完,包你完全走出阴影。这是我绝活,屡试不爽的。”
他指炎红砂:“每天,到我这里来领更新。”
“还连载文啊?”
“昂。”
炎红砂心生不妙:“不会很长吧,你连载个十年八年的,我还要你帮我走出阴影?我自己都走出十好几个阴影了。”
一万三给她吃定心丸:“不会,很短。”
木代整理停当,交接完手里的活计往医院去的时候,正赶上炎红砂领到今天的更新。
她看到,炎红砂脸色都铁青了,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伸着手指着一万三。
木代好奇地过去,看到咖啡的面上拉花,上头写着“人人”。
她问:“人人什么意思?”
一万三斜她一眼:“小老板娘,别跟炎二火一个智商好吗,那是‘从’字。”
是吗?木代不感兴趣,她急着去看罗韧。
离开的时候,听到炎红砂在后头咬牙切齿:“这叫连载?日更一个字?”
“不止字啊,不是还有咖啡喝吗?”
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木代还是想笑——也许是因为,自己这阵子心情好吧。
罗韧精神不错,他毕竟不是伤筋动骨之类需要卧床不起的伤,听医生的意思,已经可以下床走两步了。
进病房前,青木跟木代商量,晚上可不可以她陪床,自己回日本的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还有些未尽之事处理。
罗韧入院以来,一直是青木作陪,的确尽心尽力,木代退后两步,向着他一鞠躬,说:“青木君,辛苦了。”
青木哈哈大笑,临走的时候,指着探视镜说:“我让医生和护士尽量不要打扰,你们可以把帘子放下来,不会有人看见的。”
木代说:“去你的。”
不过,倒确实是无人打扰的无忧时光,跟罗韧聊很多事,一直笑,缠着他做许多空头许诺,去这好吗,去那好吗,吃这个好吗,吃那个好吗。
一直闹到很晚,罗韧笑着说,木代是最好养活的姑娘,凡事只要答应她,她就乐了,回头再问她,自己央求过什么事,她能忘记十之八九。
睡觉的时候,尽管屋里有单人的钢丝架陪床,她还是轻车熟路的去挤罗韧,被子一盖,觉得人生无忧,也没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