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不错,基本到餐点没有空桌子。木代她们午市晚市都来帮忙。刚木代和一万三还在,现在回去忙酒吧了。”
想了想又补充:“你们不在的时候,霍子红那头也经常让伙计来搭手,多亏了她……”
说到这,瞪了罗韧一眼,言下之意是:都像你们甩手大掌柜似的一跑半个月,我这饭馆还开不开了?
罗韧笑,也不去顶他,这么多年,郑伯的脾气他早就摸的门儿清。
果然,唠叨完了,郑伯的气也消了:“吃了没?”
“没。”
郑伯凶他:“没见你出力,白食倒是吃了不少!”
边上的曹严华闻弦歌而知雅意,赶紧进厨房热了份牛肉炒饭出来,外加一碗骨头汤。
端上来了也不走,反而就势在对面坐下。
罗韧抬头看他:“有事?”
曹严华很热情:“小罗哥,你别跟我客气,你先吃,吃。”
罗韧心说:曹胖胖你真是想太多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
他埋头吃饭,笃定了曹严华是沉不住气的。
果然,期期艾艾,扭扭捏捏。
“小罗哥,我最近对凶简的事做了一点分析……”
罗韧筷子没停,心里却着实有几分诧异,这曹严华跟神棍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有些时候,都没有理由的执着。
他嗯了一声:“你说。”
“按照神先生的说法,我们五个人,身上有凤凰鸾扣的力量,但是为什么是我们五个呢?我想来想去,都不像是随机选中的……”
他掰指头:“第一根,跟你有关,你叔叔还有聘婷都牵涉其中;第二根,跟我三三兄有关,他父母都是因为老蚌出的事;第三根,是红砂的爷爷早年惹的祸;第四根,大家都懂的……”
罗韧看他:“所以?”
曹严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凑过来:“所以,小罗哥,第五根该轮到我了吧?”
罗韧面无表情:“来,曹胖胖,再过来点。”
曹严华也不蠢,很警醒地往后缩:“干嘛?”
缩的还是慢了点,罗韧起手就是一筷子,正抽他脑门上。
“这是什么好事吗?你还翘首以待?”
曹严华抱着脑袋,没吭声。
他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问的那么吞吐和艰难,但是……
该怎么形容这种心理呢,五个人,同进同出,你们都有,我没有——就好像经常对一万三生出的那种不合时宜的嫉妒似的,总觉得不自在。
于是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准备起身。
谁知罗韧又叫住他。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普通的,在乡下,就是……农民,没农活的时候,就做点手工活,都是……老实人。”
安稳的职业,不像炎红砂的爷爷那样容易因财起邪心,也不像木代的母亲项思兰那么复杂。
“那最近,没什么异常的事吧?”
曹严华摇头,想了想又说:“倒是有喜事,我二表弟要结婚了。”
罗韧笑起来:“这是好事。”
又问:“你不回去参加婚礼吗?”
“我写了信回去,信里还塞了钱。”
这年头,很少有人写信了,而且信里塞钱,不怕寄丢吗?还有,乡下地方,人情最重要……
罗韧又问了一遍:“不回去参加婚礼?”
曹严华含糊着答了句:“不回去。”
……
十点来钟时,凤凰楼关门,曹严华和郑伯两个都要去聚散随缘酒吧——这些日子以来,两家的互搭互助几乎成了习惯,郑伯每晚歇业之后,都要去酒吧帮会忙,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张叔聊聊天,或是杀盘棋。
罗韧犹豫着要不要一起。
没想到这一迟疑,就让曹严华揣摩出许多臆测来:“小罗哥,你今天回来,见过我小师父没有?你都没跟她讲吗?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真是没完没了,罗韧不想给他嚼舌头的机会:“这就过去。”
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但木代不在,张叔刚支使她出去买东西了。
霍子红把罗韧让到角落的位置里坐下,说:“这一趟,还没谢谢你呢。”
她似乎开始把罗韧当自己人,说话时语气亲近很多,又示意一万三上酒,一万三端了杯b52轰炸机上来,近前时咔哒一声揿开打火机,先温杯,然后点燃。
冰蓝色的火焰在杯口窜起,顶上一抹莹红。
一万三有点得意:“这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