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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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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韧进来帮她打开了空调,问她:“不舒服吗?”

  她继续趴着:“嗯。”

  罗韧拖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顿了一会说:“本来是想去接你们的,但是郑伯带李坦去医院了,他这两天状态不太好。聘婷这里离不开人,所以走不开,你别介意。”

  这样啊,木代立刻觉得自己挺小气的,毕竟罗韧这里的事更重要嘛,不对,他为什么说“你别介意”?他看出来了?

  木代还没来得及说话,罗韧又问她:“晚上吃什么?烤羊腿吗?”

  “今天人多,可以让郑伯在院子里起个火堆,烤羊腿。宁夏的羊跟别处的不一样,放养在盐池戈壁,那里生长二十多种野生草药,天然药补,所以这边的羊肉没腥膻味,小商河有一家不错的店,腌制好的生羊腿可以现买,到时候让郑伯刷蜂蜜水,上火现烤……”

  木代偏过了头看罗韧说话,直到现在才认真打量他,比起上次见面,他其实疲惫很多,很重的黑眼圈,好像连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木代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之前的无名之火挺没意义的,她从床上爬起来,嗫嚅着说了句:“随便吃点就行了,怪麻烦的。”

  “不麻烦,远来是客。”

  顿了顿又说:“让大家都跟着你都吃顿好的,这几天,谁都没心思好好吃饭。”

  ☆、第②④章

  羊腿料理地很地道,两面都有花刀,据说撇脏后加数十种料炖两个多小时,然后放到浓汤里腌一天,取出了均匀抹上盐、孜然粉粒、迷迭香,套上了保鲜袋密封后才对外售卖。

  郑伯是烤羊腿的高手,都不借助什么现代工具,木头架子扎了火堆,羊腿刷上了蜂蜜水,上火现烤,没多久兹兹冒油,肉香四溢。

  木代看的眼睛眨都不眨的:“别焦了啊郑伯,翻不翻啊?”

  郑伯笑的呵呵的,旁边摆了张条桌,笃笃笃在砧板上切葱白黄瓜丝儿,顿了顿吩咐木代:“翻。”

  木代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握着铁钎手柄把烤羊腿翻了个面:“郑伯,这要是古代多好,我们就靠烤羊腿行走江湖,你来烤,我负责翻,没事还能行侠仗义什么的。”

  小姑娘,想的天马行空的,不过郑伯挺喜欢她,罗韧说头次跟她见面时,木代可不是一般的凶——哪凶了,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第一根烤成,木代眼睛亮晶晶的:“抱着啃吗?”

  忍不住咽口水,哪怕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也认了。

  却原来不是,郑伯拿刀子把腿肉都片成了细丝小条,每一小碟里放一份,均匀撒辣椒粉、孜然、盐粒儿,又盖一层葱白黄瓜丝,搭了把小银叉,头碟给木代:“尝尝。”

  真是绝了,木代两只手捧了接过来:“这吃的也太文雅了。”

  郑伯笑:“可不,聘婷爱吃,又嫌啃来吃麻烦,后来罗韧让我这么弄的。”

  是吗,木代没吭声,只是下意识四下看了看,罗韧不在,应该是进屋陪聘婷了。

  “聘婷……应该治得好的吧?可以让罗韧带她去北京上海的医院试试看啊。”

  郑伯叹气:“罗韧也不是没试过,但不是身体的问题……”

  说到末了,叹息着摇头,又继续分碟。

  木代知趣地不再说话,多拿了一碟,给坐在一边台阶上的李坦,李坦是看见她了,但没跟她说话,木代觉得挺内疚的,把碟子朝他身边推了又推:“你尝尝啊,挺好吃的。”

  李坦还是没搭理她,好吧,人家是该嫌弃她的,毕竟那是她的“‘红姨”啊。

  木代端着自己的碟子,准备换个地方,才刚起身,李坦忽然问了句:“你红姨她……有提起过我吗?”

  这要怎么答?善意的谎言?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实话实说?

  见木代不说话,李坦笑了笑:“知道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答案,问了能死心的更彻底一点吧。

  木代觉得挺心酸的,想岔开话题:“罗韧说郑伯陪你去医院呢,没什么事吧?”

  “人老了,身子就跟辆老爷车似的,到处都是毛病。”李坦无限唏嘘,自嘲地拍了拍膝盖,“以前也没注意过,早晚颠倒着过,饥一顿饱一顿的,老家伙抗议了。”

  是的,真是奇怪,之前明明年纪到了,但从来也不觉得老,风风火火的,为了查出真相始终冒着一股子劲,但是那天晚上,罗韧拿着电话进来,同他说,有人要跟他讲话。

  听到李亚青声音的那一刻,身体里的那股子劲,忽然就慢慢泄了。

  李亚青跟他说“对不起”,他苦涩地笑,说:“没什么。”

  没有人拿刀逼他,他自己愿意的。

  现在想想,真好像应了那句老话,“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茫茫大地真干净”,痛过、闹过、争过、抢过,现在一片空落,怪没劲的。

  李坦对木代笑笑:“我明儿就回去了,罗韧说,事情还有些蹊跷,我没力气查了,辛苦你们,哪天有了消息,打电话跟我说道说道。”

  他费力地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由始至终也没动那盘木代端过来的羊肉。

  也许,即便言语上释然,内心里,依然不愿意接纳任何跟霍子红有关的善意吧。

  木代原地站了一会,叉了块烤羊肉递到嘴里,情绪低落,吃起来也味同嚼蜡。

  无意中一转头……

  估计所有人中,也只有一万三能吃的这般志满意得狼吞虎咽了。

  

  睡前一切如常,半夜时,木代醒过来。

  干,这里是真的干燥,感觉空气中连一点水星子都没有,喉咙里干的厉害,嘴唇上都虚虚起了皮。

  屋里没烧水壶,木代去客厅里找,也真是背运,饮水机里只接出半杯,一口就没了。

  也真是邪门了,烧水壶都没有?木代急急冲到罗韧门口,想敲门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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