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就跟他能看见似的:“你们内部做事也够大意的,张光华的资料都到我这来了,保密性太差了吧。”
万烽火奇怪:“张光华?”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哦哦,那件事。你红姨没跟你说吗?也是她打听的啊。”
这回轮到木代发愣了:也是红姨要打听的?她到底要打听多少人啊?
万烽火耐心给她解释:“你红姨在我这备两个案,一是落马湖,一是张光华,你这趟代表她过来,我就让人把最新的资料整理了,张光华的项目虽然没进展,还是顺便提一下。”
挂了电话,木代顺手翻了翻张光华的资料,这是个土生土长的落马湖人,跟受害的李亚青一家住同幢楼,是个机关职工,资料里附了一张黑白照片,浓眉大眼,英俊正气,很像那个时代的电影明星。
红姨为什么要打听这么个帅哥?木代八卦之心顿起,不过翻到后面,看到上头写着“当时已婚,儿子三岁”,顿时兴味索然。
刚把资料都塞回档案袋,电话又响了,前台通知说有客人找。
曹严华耷拉着脑袋站在别苑大堂,木代还没走近就知道进展不顺。
刚走到面前,曹严华重重叹口气,估计不好意思开口,故意要用肢体语言让木代“意会”。
木代打人专打脸:“不是说要他陷入人民群众斗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吗?”
曹严华哀怨:“姐,这不怪我们,本来一切都没问题,谁知道后来,他唰的开一辆车出来,你知道那什么车吗?咱哪跟得上啊,咱也不具备开车作业的能力,要都能开上车,谁还做这行啊,再说了……”
他嘀咕:“那车飚起来,咱打三出租也跟不上啊。哎,老爷子……”
忽然间眉花眼笑打招呼,木代回头看,原来是万烽火出来了。
万烽火瞪眼睛:“你怎么在这呢?”
曹严华赶紧解释:“老爷子别误会,我切谁也不会切您的客人啊。”
又指木代:“好朋友,我们好朋友。”
好朋友?万烽火心里犯嘀咕,正要细问,看到之前那个出去送件的服务员回来了,赶紧问他:“送到了吗?”
“送到了。”
“照片拍了吗?我看看。”
木代好奇:“送什么还要拍照片啊?”
万烽火接过那服务员手里的手机看照片:“不就是那个马涂文吗,他不住这,资料要送过去,得保证交到本人手里,所以我让服务员务必拍照片,呦,这家里够乱的……”
木代伸头过来看,照片上,马涂文举着那个档案袋,眉花眼笑的正面咔嚓,就跟拿奖似的。
万烽火正要把手机还回去,木代抢先一步接了:“我看看。”
她把照片放大。
小姑娘家家,真是心思莫测,万烽火斜眼看她:这个马涂文很帅吗,还要放大了看。
木代没吭声。
马涂文家里,确实够乱的,啤酒罐儿滚了一地,沙发上还搭着女式的吊带。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面前那张凌乱的桌子上,放了几袋水果,虽然像素不高,但是粗粗一认,还是认得出的。
有苹果、香蕉,还有……草莓。
☆、第⑧章
前台转了个外线电话给岑春娇,她开始听的漫不经心,后来脸色渐渐郑重,眼角带出了几分喜色,接连追问了几句:“真的?”
放下电话,喜不自禁。
消息这种事还能卖钱,从前她是不晓得的,旅馆出了死人那档子事后生意渐渐不好,她转去了中心客运站附近的餐馆当服务员,这里南来北往的客流更多,人来人往,嘴边嚼着的都是奇闻异事,消息买卖这事,她就是在这里听到且上了心的。
来之前,她做过功课,落马湖和另一件案子,的确是悬案。
岑春娇开门出来,斜对面的门几乎也是同时打开,李坦。
岑春娇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拖着行李箱径直往前台,到了大厅有些意外,原来万烽火和木代他们都在。
万烽火挺奇怪的,昨儿岑春娇还跟他说,除了落马湖,还有另一桩案子要跟他说道,怎么转脸就收拾了行李要走呢?阖着是被李坦他们那一叠声的“假的”给气着了?
不像,岑春娇是个贪钱的人,早上还因为钱的事跟他嚷嚷半天呢。
万烽火虽然纳闷,但按下去不提,一团和气的跟她打招呼:“要走啊?”
“家里有点急事,着急回去。”
李坦不屑地冷笑出声,在他心里,岑春娇无疑已经和骗子划上了等号了,岑春娇反常地沉得住气,神色如常地跟众人道别。
岑春娇走了之后,万烽火跟木代和李坦解释说消息的打听就是这样,有时候得有一个契机,契机不来,等个三五年是常事。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现在又进僵局了,有新消息我再通知你们吧。
李坦未置可否,不说走也不说不走,木代给霍子红打了个电话,红姨柔声细气的,说:“既然没什么事,你想回来就回来,要是觉得重庆待着好玩呢,就多玩两天,店里这两天不忙,一万三做的挺好的。”
一万三一万三,真是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木代不高兴:“红姨,你别被他给引诱了。”
红姨失笑:“你越想越没谱了,他才多大点。”
红姨也真是单纯,怎么能用常人去揣测一万三呢,木代觉得,只要有利可图,让一万三去引诱八十岁的女人他也是愿意的,更何况红姨还是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