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沁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现在,不管是她还是祝家姐妹,似乎都摆脱了上辈子的困厄苦难,只要用心经营自己的婚姻,生活中虽然不免会有一些波折小事,却已无甚大碍,曲沁对现在的日子很是满足。
特别是成了景王妃后,和上辈子成了皇子妃是不一样的,也给了她很多方便。
“我今儿原本也想将元哥儿带过来给你瞧瞧的,但是我婆婆说元哥儿还没满周岁,怕被人冲撞,不让我带过来。”祝蒹一脸遗憾的模样,“元哥儿如果看到妹妹,那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潋妹妹,咱们要不要给元哥儿和阿尚定个儿女亲?”
曲潋听了大汗,心里是拒绝的。
大凡是权贵之家,极少会定什么儿女亲,主要是这年代受医术所限,孩子的存活率不高,因为孩子还小,大家都怕养不活,如果冒然定下儿女亲,以后自己的孩子落个克妻或克夫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在孩子还小的时候,一般不会说什么儿女亲,除非两家关系好成一家。
以纪凛和周琅的交情,定个儿女亲不奇怪。可是曲潋却不太乐意,倒不是以上原因,而是她怕以后女儿不喜欢周琅的儿子,或周琅的儿子不喜欢她女儿怎么办?婚姻之事虽由长辈作主,可也要让小儿女们偷偷看对眼才行。
听到祝蒹的话,曲二老夫人等人也暗暗地吃了一惊。
如果没有意外,祝蒹所出的元哥儿以后会继承宁王府,这可是很多勋贵都盯着的,没想到祝蒹随随便便地就许出来了,这交情再好,也不应该如此随便啊。
倒是曲沁笑着道:“阿蒹,现在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尚言过早?还是等孩子大些再说吧。”她心里的顾虑也和曲潋一样,这婚姻之事虽由父母长辈作主,可阿尚是个姑娘家,比不得男儿,以后谁知元哥儿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养歪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观望观望吧。
祝蒹笑道:“我也觉得不妥,不过阿琅自从知道潋妹妹生了女儿后,一直在叨念着这事情,说一个好的儿媳妇要抢先下手,所以今儿就让我过来和你们唠磕了。”
周琅是这样想的,那可是纪凛的女儿,先不说她以后的容貌人品德行,光是纪凛女儿这一项,便可以让他先下手为强了,怎么着都将阿尚给自家儿子定下来。抱着只要是和纪凛有关的,绝对不能放过的原则,所以周琅在知道曲潋生了个女儿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为自家儿子将阿尚给定下来了。
众人都不知道这周琅到底是什么心态,听得都为无语。
不过这种事情,因为孩子都还小,大家也只当开玩笑,很快便揭过不提。
她们揭过不提,等到宴席开始时,外院那边,周琅却在起哄着让纪凛将孩子抱出去给他们那群糙老爷们瞧瞧,纪凛架不住众人的起哄,因天气也好,更没有借口阻止,只得让奶娘将孩子抱出来展示一圈。
周琅第一时间蹿过来,凑过去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孩子,因为脸蛋还没长开,他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但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孩子是一天翻一个样的,渐渐地就会变得可爱了,所以也没有嫌弃什么,反而心里挺激动的。
“暄和,我儿子如今已经会爬了,不如咱们定个儿女亲吧?”周琅很是高兴地道。
“我拒绝。”纪凛毫不迟疑地道。
“为什么?”周琅不依不饶,他今天就想给自家正在穿开档裤的儿子将媳妇定下来,省得以后儿媳妇被人抢了。
纪凛盯着奶娘,见奶娘将孩子抱着转了一圈,便赶紧让奶娘将孩子抱回房去,省得这外面天气太热,热着了孩子。
见周琅不依不饶地要个答案,纪凛转头看向正和父亲一起喝酒说话的宁王,便将周琅拉到角落里,很明确地道:“我嫌弃你儿子!瞧你这德行,你儿子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以后你儿子也是像你这样……”他将他上下一打量,然后耸耸肩膀,“算了吧。”
周琅被他不客气的话弄得有些不满:“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的儿子自然像我了!”
“那更算了!我不想以后阿尚怨恨我早早地给她定了这么一门亲事。”
“哎哟,你又不是阿尚,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指不定阿尚以后就喜欢我儿子这样的男人呢?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将儿子送过来给你调.教!”周琅根本没有被他的嘴毒气到,以前可没少在他这儿受气,已经产生免疫了,继续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算了,我自己有女儿调.教,没空帮你调.教儿子。”纪凛颇为高冷地回答。
宁王搞的这一出,现场很多人都看到了,等他要定儿女亲的话传到女眷席那边,很多女人看向曲潋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原本今日来的还有很多人私底下嘲笑曲潋生了女儿的,这些大多是嫉妒曲潋嫁得好的勋贵女眷,可是如今看到宁王世子为了和镇国公府定个儿女亲不依不饶的模样,心里顿时又心塞起来。
看来无论是生男生女,对于曲氏来说,好像都没差。
而周琅的行为,也让曲家人明白先前祝蒹那话,并不是开玩笑。
宴席结束后,宾客人移驾到东跨院去听戏或赏花去了,由着纪二夫人陪着。
曲潋因为有婆婆衬着,所以今儿她倒是不太忙,只是不过一会儿,便听说镇国公夫人累了,回上院歇息,她只得出面去招待客人。
女人坐在一起,自然要说些女人的话。
出了月子后,曲潋的变化似乎并不大,身段依然婀娜窈窕,衣服的掩饰下,也看不出腹部有什么变化,笑脸迎人时,仍是那般的清新可人,让那些夫人们好生惊讶,纷纷询问她是怎么保养的。
曲潋陪坐在旁边,羞涩地道:“也不是我特地保养,嬷嬷叫我做什么就做便是了,并不需要如何特意,倒是厉嬷嬷是个厉害的,懂得极多,帮了我不少……”然后便将厉嬷嬷对她三餐的规划等等说了。
有些和镇国公府关系亲近的,见过厉嬷嬷的妇人自然知道厉嬷嬷的来历,知道这曲氏是交了好运了,有个曾经宫廷出来、懂得养生之道的嬷嬷为她调理身子,怨不得才出了月子,这身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何不让人羡慕。
众多夫人们正在交流着产生保养经时,便有丫鬟过来寻曲潋。
来的是宫心,她凑到曲潋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曲潋听到宫心的话,面上有些惊讶,便对周围的夫人们歉意地道:“你们继续聊,我有些事,去去就来。”
今儿镇国公府办满月宴,很是热闹,众人也知道曲潋作为世子夫人要忙的事情很多,纷纷都客气地回道:“你自去忙,不用管我们。”
曲潋叫来管事嬷嬷仔细交待了一翻,方才和众位夫人们告辞离开。
离开了东跨院,曲潋低声问道:“淮安郡王府的老太妃去了暄风院?”
“是的,老太妃刚从上院过来。”宫心尽职地将先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老太妃过来时,似乎上院有谁不舒服,让管家拿名帖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虽然宫心没有明说,但能让府里拿名帖去请太医的,也只有府里的主子了,又是在上院,应该就是镇国公夫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如果她生病了,怎么老太妃不在那儿待着,后脚就出了上院,往暄风院来了?
曲潋心里有些拿不准,定了定神,便带着丫鬟快步回了暄风院。
刚回到暄风院,便见老太妃也到了。
曲潋脸上端着柔和的笑容,上前去给老太妃请安。
老太妃年纪比淑宜大长公主年长个十岁左右,如今头发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较深,明明是养尊处忧的太妃,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忧虑过重,看起来生生地比淑宜大长公主像要老了二十岁。
见到曲潋,老太妃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刚才在宴席上,也没仔细瞧清楚孩子,心里甚是惦记,所以便想在离开之前,再过来瞧瞧。”
曲潋上前扶住她,恭顺温和地道:“您是她的曾外祖母,想看只需要吩咐一声,我叫人抱去给您看就是了,哪里劳烦得您老人家亲自过来。”
“没事,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老太妃声音很是和气,“人老了,便要多动动,指不定哪天就走不动了。”
曲潋客气地道:“外祖母哪里老了?比您年纪大的大有人在,她们走路也是健步如飞……”
两人一路说着,曲潋扶着她进了暄风院,正要吩咐丫鬟去叫奶娘将孩子抱出来,却被老太妃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