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骆四夫人正招呼人一起陪老夫人打叶子牌,季氏自然被叫了过去。
于是骆老夫人、骆四夫人、季氏、尚嬷嬷便凑成了一桌。
曲潋姐妹和骆府的几个表姐妹们到偏厅说话聊天,一年未见,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
“一年未久,两位表妹越发的出众了,果然像大伯母说的那样,曲家尽是出美人儿。”一个长相艳丽的少女说道。
她便是骆槿,骆家四房的长女,今年十五岁,只比曲沁年长一个月。因着骆老夫人疼爱小儿子,骆四夫人又是个会钻营的,使得长女在老夫人这儿也颇为受宠。加之她艳丽的长相,发育得极好的身段,四房对这长女颇为看重,对她的婚事也十分慎重。
曲沁笑道:“哪有槿表姐的好,槿表姐这也是越长越好看了,妹妹看了都要脸红心跳。”
骆槿听了十分开心,她素来对自己的容貌自傲,甚至隐约知道家里对自己婚事的安排,说句不知羞的话,怕到时候自己成为皇子妃都使得。
想到这里,她睨了骆樱一眼。
骆樱差点气炸,心里冷笑,以后分家,四房什么都不是,可不像自己,是平阳侯府嫡女,哪是旁支能比的?面上却故作不以为意地道:“沁表姐又谦虚了,要说长得好看,谁比得过阿潋?我从小就知道,阿潋长得最好看了。”
曲潋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又来了,她们姐妹之争,为毛总要扯上她?
不过她这模样看在旁人眼里,实在是又无辜又可怜,那副怯生生的娇弱,真真是让人心怜不已,连声音也放轻了几分。
曲沁也觉得自己妹妹长得好看,少有人能及得上,不过面上却不显。
她看向坐在这里吃茶果聊天的几个骆家的表姐妹们,除了骆樱和骆槿,其余的都是庶出,而其中以骆槿的容貌最为出众,又以骆樱最为尊贵。
骆家这一辈的姑娘中,若说最端庄大气有前途的,还是骆樱的大姐骆柯。骆柯是长房嫡长女,才思敏捷、端庄大气,三年前嫁入陈国公府为世子夫人,如今已诞下一子,地位巩固,颇受夫家器重。
骆槿心里哼了一声,看向曲潋,对上那张春花晓月般的脸庞,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比不上,便转了视线,对曲沁道:“春天时见你们没来,我还以为你们今年不进京了,却不想你竟然生病了?如今身体怎么样?可好一些了?”
曲沁笑着道:“谢谢,已经好了。”
“幸好你们今年也来了,等到五月份时,三姐姐要出阁了,你们届时也可以来凑凑热闹。”
曲潋和曲沁一脸惊讶的模样。
骆槿口里的三姐姐乃骆家二房的长女骆梅,去年她们在骆家时还没有听说她定亲之事,却不想今年再来,竟然直接就要出阁了,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缘由不成?
然后自然又是好奇地询问骆梅定亲对象之类的事情,一群姑娘说得很是热闹。
在骆府一直待到了申时过两刻,季氏才带着三个儿女告辞离开。
离开之前,骆老夫人免不了道:“过些日子,就让沁儿和潋儿过来陪陪我老婆子,有她们姐妹在身边陪着,我也里也开心。”
这陪的意思,自然是要让曲家两个姑娘如往常般在骆府小住的意思了,季氏诺诺地应了声是,等离开骆家,上了马车后,不免有些愁眉苦脸。?
☆、第 34 章
? 在曲家人告辞离开后不久,骆大老爷恰好回府。
他回府后,并未先回房去更衣洗净一身烟尘,而是直接往骆老夫人的嘉善堂而来。
骆老夫人坐在炕上,半闭着眼睛捻着十八子佛珠,两个丫鬟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见到骆大老爷进来,忙起身给他行礼。
骆老夫人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见他身上的朝服都未换,便慢悠悠地道:“你这匆匆忙忙地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自可去寻你们父亲,我老了,已经不中用了,可帮不了你们什么。”
骆大老爷听后不禁有些惶恐,忙不迭地道:“母亲怎么说这种话?可是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骆老夫人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室内伺候的丫鬟们见状都有些心惊,忙不迭地看向尚嬷嬷,见尚嬷嬷给她们使了个眼色,便识趣地离开,而尚嬷嬷也借故出去,到茶房给骆大老爷沏茶,好避一避,让他们母子俩说说体已话。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骆大老爷坐到骆老夫人旁边的位置,对骆老夫人道:“娘,爹如今在西陵苑那儿休养,难得沁丫头进京来,可要安排沁丫头过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不必了,你爹身体不好,就别让人去打扰他了。”骆老夫人又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我已经问过沁儿了,沁儿他们进京时,不过是恰巧在路上遇到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的船,因在祝家给祝老太君祝寿时有一面之缘,方一起结伴进京罢了。”
骆大老爷有些纳闷地道:“可是儿子听说,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都颇为礼遇曲家三房的人,对曲湙亦是十分赏识。”虽说曲湙年纪还小,但曲湙可是有两个姐姐,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都未议亲呢。
平阳侯府与宁王府是有些交情,但那交情是骆老侯爷与宁王早年在军中结下的情谊,宁王世子这一辈反而与平阳侯府的交情泛泛,这也是骆大老爷焦急的事情,却不知如何下手。
不过,自古以来维持两家长久利益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联姻!
平阳侯府对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的婚事是极为上心,所以昨天从管事那儿得知周琅和纪凛对曲湙颇为礼遇时,骆大老爷的心思也动了起来。
骆老夫人不以为意地道:“他们年轻人之间年龄相近,又一起结伴进京,相识一场,自然是礼遇几分。”
见骆老夫人不以为意的模样,骆大老爷心里也有些狐疑,或许自己不该如此紧张,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如今年龄不大,身无要职,靠的不过是祖荫罢了,曲湙现在与他们再好,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还得要观望一番才行。
想通这点后,骆大老爷也轻松下来,和骆老夫人说起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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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后,季氏便有些愁眉苦脸,不过在瞥见曲沁时,忙敛起了愁容,生怕曲沁误会自己不满骆老夫人的安排。
季氏的道行太浅了,曲沁哪能没看到,不过想到季氏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她的想法,自然不会苛责她。
“娘,你这是怎么了?”曲潋挨着她坐,柔声问道,继续当贴心的小棉袄。
季氏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长女,勉强地笑了下,说道:“没什么。”
她总不好说不太希望两个女儿常去骆府小住吧?平阳侯府是曲沁的外家,骆老夫人又是长辈,既然她都开口了,两个女儿过去孝顺老人家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如今她和儿子也在京城,若是两个女儿还住在骆府,不免会让人说闲话。
而且平阳侯府无论如何的富贵,两个女儿去了那儿也是寄人篱下,还不如住在自己家自在。她也是心疼两个女儿住在骆府不方便,甚至怕她们在那儿看人脸色。
今儿去骆府拜访,虽然骆家的人都十分的热情得体,但她天生对人的喜恶颇为敏感,如何感觉不到骆府的几位夫人对他们一行人的不以为意,不过是碍于老夫人抬举曲沁,跟着捧场罢了。
骆家看着富贵,其实那里的人天生骨子里瞧不起不如他们的人,姻亲又如何?没有利益照样瞧不起。